于是做了什么也只是无意，良心上也不会觉得过不去。”

    “一开始想过你也只是叛逆，看不清我对你好的部分，由于叛逆期作祟，才不断地顶撞我，觉得我给你的都是最差的。”

    “你走的那几年，我都是这么觉得，由于是想着对你好，所以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反而觉得你没良心。”

    顾芃默默听着。

    “去年吧，去年见过你一次，你从图书馆出来，跟尹尘一起。第一次看你笑得那么高兴，没有任何包袱，才发现原来没有了这个一家子，你活得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差。”

    “后来尹尘来，更加验证了我的想法，他给我看你画的画，你得的奖，你那些专访和专栏，我忽然发现，你很多年前不是在给我开空头支票，你自己的确选择了一条路来走，并且走得很通畅。而这条路，比我给你的那条要更好。”

    “我那天晚上回忆起来，发现一件很惊人的事情。我从前一直觉得你顾芃有今天，跟我的逼迫是分不开的，可我那晚忽然发现，每一次我逼迫你的比赛和考试，你没有一次考好过。”

    “伴随你的并不是什么鲜花和掌声，是压力和睡不着觉，甚至轻微的抑郁狂躁。我给过你什么呢？你能坚持下去，一直都是靠着你对美术的热爱才对。”

    “甚至这个画展——如果我没有跟你立下这个约定，你也会举办的。只是没有我，这个画展会更顺其自然，毫不急功近利，只是你的水平发展到某个程度的一种证明和产物。你的作画会更纯粹，只是为了画好画而绘画，而不是为了几年内办个画展而拼命折腾自己弄出一个好东西来。”

    这些年，他的心态是一点一点转变的，由最初的不齿和蔑视，变成存疑，又成为自我担心，最后想通一切，这才肯承认。

    顾芃此时，终于知道顾平生在说什么了。

    别扭的男人，在用这种自我否定的方式，向她道歉。

    告诉她——他承认自己以往所想所做有失偏颇，他承认她做的，是对的。

    顾芃想过无数次，发生这种情况她会有的心理状态，她以为她会扬眉吐气、会觉得出了口恶气，会觉得痛快，没想到，她只是觉得放松。

    或许没办法这么快就原谅他，那就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良久以后，她看着鱼缸，一字一顿地说：“那就去看我的画展吧。”

    顾平生放下手里的鱼食，回身看她。

    “我这几年，进步很大。”

    开展的前一天，顾芃在附近找了家酒店随便住下。

    尹尘次日有事，实在抽不开身来。

    顾芃自然是觉得没关系的，毕竟只是个画展而已，也不用做什么事，所以让他还是以自己那边为重。

    尹尘心里过意不去，决定前一晚先陪她一块儿睡，次日一早再赶过去。

    躺在双人床里，顾芃看着天花板说：“你也不用非要来的，我自己住也可以呀。”

    尹尘在一边看书，“哗啦”，波澜不惊翻过一页，开口道：“怕你紧张，又睡不好。”

    “不会了，”顾芃翻个身，面对着他，回忆道，“我现在已经不会觉得压力十分大了，由于有些名额都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嘛，而且过了几场大考试，就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再说了，就算没睡好也没问题的呀，我明儿又不用做什么。”

    尹尘目光都没挪动半分，只是笑问：“那怎么办，我来都来了，你是在赶我下床？”

    顾芃坐起身，假意踹了他两下：“对呀，快，去外面睡。”

    尹尘岿然不动，又翻了页书。

    顾芃爬过去，手指搭上他眼角，语带惊奇。

    “我现在才发现，你左眼底下，居然也有颗这么小的泪痣？”

    她反复确认，不断摩挲，连带着那块皮肤都痒了起来。

    尹尘忍无可忍，把报纸丢到一边，抓住她手腕，嗓音低哑。

    “摸够了？”他覆身上去，“现在……该我了？

    顾芃笑个不停，伸手推他：“你别乱来啊，我明儿还要去画展。”

    “知道就好，”尹尘掐了一把她的脸颊，“上次教训得还不够？还敢撩我？”

    “我现在才发现，你左眼底下，居然也有颗这么小的泪痣？”

    她反复确认，不断摩挲，连带着那块皮肤都痒了起来。

    尹尘忍无可忍，把报纸丢到一边，抓住她手腕，嗓音低哑。

    “摸够了？”他覆身上去，“现在……该我了？

    顾芃笑个不停，伸手推他：“你别乱来啊，我明儿还要去画展。”

    “知道就好，”尹尘掐了一把她的脸颊，“上次教训得还不够？还敢撩我？”

    开展的那天，天气十分好。

    晴空万里，天幕碧蓝如洗，云盏晃晃荡荡地四下游散，惬意又轻快。

    本来没什么感觉的顾芃，在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