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却并没有传来时晚晚责问的声音。

    凌斯犹疑着微微转过头，便看见余光里时晚晚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黑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孔，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了旁边，看起来肉眼可见的难过。

    凌斯又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

    这个发现让他瞳孔紧缩，立刻就忍耐不住地转过身，准确地找到了散乱黑发之中她瓷器一般的脸，照亮在了光线之下。

    她没有哭。

    这样凌斯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秒，他又屏住了呼吸。

    “……为什么？”

    被捧着脸的少女轻声问道。

    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水汽。

    时晚晚其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

    他这么做几天了？

    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练字的时候、洗碗的时候……一边忍耐着浑身上下的伤痛，一边还在陪伴着自己。

    甚至他还背着她走过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他不痛吗？

    为什么这么坚持？

    “……什么？”

    凌斯等了一会儿，才询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时晚晚的错觉，他鎏金色的眸子似乎变深了许多，黑压压的宛如漩涡一般。

    让人莫名窒息。

    “我看见了。看见你在练习飞行……不是我故意要看的，是那些画面自动到了我面前。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时晚晚最终还是没有真的哭，而是努力用坦然而诚恳的态度率先开口。

    凌斯没有动，但距离这么近，她看得到凌斯的嘴唇抿紧了。

    “为什么呀……”

    她能感觉出凌斯一定不喜欢这个话题。

    但时晚晚一定要说下去:“不会飞也不影响什么的不是吗？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真的没必要，因为我就是随口一提——”

    “不。”

    凌斯突然松开了手，这让时晚晚感觉自己脸颊两侧一片冰冷。

    但更让她寒冷的，则是凌斯的眼神。

    “和你没关系。”

    他短促而有力地开口，转回了身体。

    时晚晚更加不解了:“那、那不是更没有必要了吗？像这样不是很好，不用受伤，也不用担心食物储备……为什么还要过之前那种受伤的生活？是需要什么吗？我可以给你买——”

    “不需要！”

    凌斯突然站了起来。

    他还是人的形态，但时晚晚却仿佛从背后的影子里看到了属于龙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而这一下恰好被凌斯捕捉到了。

    他突然勾起了一抹冷笑，整个人仿佛竖起了一道刺。

    “说着不是宠物，但其实我早就是了。不是吗？”

    他阴冷而柔滑地开口，声音并不高，却仿佛响彻在了整间屋子里。

    “被圈养在屋子里，过着等待你的日子……你问过我需要吗？”

    时晚晚彻底呆住了。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大雨落下。

    凌斯微微一动，像是想要伸手，但最终他还是没动。

    许久，才听见她低低地开口。

    “……对不起。”

    然后啪地一声。

    时晚晚就这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前几天还在发光洞穴之中经历的一些仿佛是一场梦。

    而现在梦醒了，一切都飘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龙的心态:想要变强，想要力量但自尊心奇高。一直都在被晚晚“养着”虽然不会拒绝但难免有刺。以及喜欢的人看到了自己软弱而无法掌握的一面——所以炸了。

    晚晚的心态:我们就这么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不好吗？折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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