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宫中养马的人知皇帝喜欢那匹马，所以也不敢那般粗暴驯它。

    他想起当时才十几岁的武良娣说的那番话，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这次事件中，武良娣中毒了，陇西郡王中毒了，乳娘也中毒了，但偏偏虽是砒霜这种剧毒之物，可却量很小，毒不死人。

    这就是最大疑点。

    皇帝也因此推断，武良娣嫌疑很大，她中了毒，胎儿流掉了，儿子也中了毒，乳娘差点还毒死了，所有人都会第一感觉她就是受害者，

    苏氏嫌疑自是最大的，也是难以逃脱的。

    可李世民还是有些不敢下这论断，因为武氏虽中毒不深，但胎儿流掉了。一个母亲，真有这么狠毒的心？

    可如果真这般狠毒，那就太可怕了。

    “你继续查，但要秘密调查，不要打草惊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世民对窦承规道，“重点查武良娣和韩良媛，”

    皇帝相信，如果真是她们所为，那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太尉回京后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可掌握了？”

    “察事厅子一直在侦察武太尉行踪，”窦承规立马开始汇报察事厅监视武怀玉的情报，

    皇帝闭起眼睛听着。

    窦承规汇报完退下，

    皇帝独自在殿中踱步，他现在心中对武良娣的怀疑越来越重，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

    假如，真是武良娣谋划了这一出，那他该如何处置。

    武良娣背后有武怀玉，又给太子生下了太原郡主和陇西郡王两个儿女，不像是苏氏那般可以说抛弃就抛弃了。

    就算到时能查出证据来，可也不好轻易处置，牵一发动全身。

    可他又必须得处置，

    武氏如果真这么心狠手辣，那就是祸患无穷，绝留不得。

    但他得考虑武氏家族，得考虑太子承乾。

    他必须得先拿到武氏确凿的铁证才行。

    长安，

    曲江书院，武怀玉今天来书院看望书院里的老师学生们，给书院拉来许多粮食和和肉蔬，又送了许多纸笔墨条书本。

    在书院隐秘一角，

    武怀玉跟李五戒会面。

    这位曾经的神婆，如今混的很好，暗里是刑宪司的人，明面上则已经成为长安有名的酒楼东家。

    此时她却是一身仆妇装扮，布衣荆钗，容貌衰老。

    武怀玉跟这个老部下的这会隐秘会面，主要是交给她一个任务，让她利用她在宫中的眼线暗桩，查那桩下毒案，

    他也怀疑武媚娘才是真正下毒的人，但他还需要证据。

    不能凭猜测、推断，

    虽然通过推断，武怀玉能够有的放矢，但在最后的行动前，他还是需要一个证据。

    李五戒当年只是个招摇撞骗的神婆，还骗到了燕王李燕头上，后来六扇门初建，武怀玉奉旨拿下李艺，就先把这神婆拿下，

    这些年，武怀玉虽早不在六扇门了，但这个李五戒却也一直跟他还有秘密的往来，主要就是充当着他在六扇门的一个内线。

    而武怀玉自然也没亏待她和她的家人。

    “砒霜是良娣的妹妹偷偷夹带入宫的，”

    李五戒当年还是神婆的时候，就能出入王公府第后院，把一群公侯夫人都能忽悠的团团转，

    她如今的身份，在宫里也有自己的许多眼线。

    这次她出马，还真就查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最关键的砒霜来自哪，她就查出是武良娣的同母妹妹所偷偷带进宫的，

    “怎么查到的？”

    “既然怀疑武良娣，那有的放矢就好查，我把她身边的人，还有她的亲人都查了个遍，最后查到郭夫人时，便查到她的一个仆妇有悄悄买过砒霜，虽然还是比较隐秘，但也逃不过我的调查······”

    武媚娘的母亲嫁给武士彟，生下了不少儿女，历史上是只生了三个女儿，但这个时空，武士彟死的晚点，甚至他还得过武怀玉的五子衍宗丸等一些药，两人生了三个女儿后，又生了三个儿子。

    武媚娘的同母姐姐顺娘，是嫁给了马周与原配生的长子马载，而三妹柔娘则是嫁给了郭孝恪的弟弟郭孝慎。

    武媚娘的两姐妹和母亲杨氏，也经常出入东宫，还是比较方便的。

    “确定武柔娘身边的仆妇偷偷买了砒霜？能确定武三娘把这砒霜带进东宫给了武良娣？”

    “确定，”李五戒很肯定，这些都是顺藤摸瓜查出来的。

    “知道这事的人有多少？”

    “没几个人。”

    武怀玉皱眉，李五戒又道，“有几人分别知晓了一部份情况，但知晓整个事情的，也就我和太尉。”

    她并不担心武怀玉灭她口，武怀玉也确实没这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