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凛哈哈一笑，一副“我懂”的表情，嘴上却说:“看样子靳言和你太太感情很好啊。”

    顾靳言似乎听着十分受用，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自然。”

    “那我就不做电灯泡了，走了。”

    “慢走不送。”

    等他走后，秘书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顾靳言走到明婳面前，在她身边坐下，长腿交叠，抬起手，修长手指在她眉间轻轻划过，“怎么了，眉头皱得这么深？”

    他手指像带着电流，麻麻酥酥的触感让明婳的肌肤一阵战栗。

    她抬手打掉他的手，表情冰冷，“有意思吗？”

    顾靳言手落在半空中，并不收回，眉眼温润看着她:“你指的是哪方面？”

    “所有。”

    “具体一点。”

    “在墨凛面前装什么恩爱？还有，墨箫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顾靳言微扬下颔，挑眉一笑，“原来因为这个生气啊。墨箫本在你的沈先生手里，正巧被我的人碰到，于是拿条件交换过来了。”

    明婳疑心越发重，“你认识沈先生？”

    “京都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我们这个圈子就这么些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姓沈的再怎么着也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只要砝码够大，有什么是不能交换的？”

    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明婳，“包括女人。”

    他声音低沉悦耳，有着难以言说的沁凉，于夏日里听来本该叫人舒服，可落入明婳耳中却惊得打了个激灵。

    她一时失措，微微摇头否认:“不，沈先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沈先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非常有原则，不可能为了一点利益连喜欢的女人都做出交换……”

    顾靳言忽然打断她的话，“好了，不提他了。你来办公室找我有什么事？”

    “离婚协议，我很久前就让律师交给你了，签完字，我们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顾靳言俊眸冷了一瞬，忽然间又变得柔和起来。

    他清朗的眸子，脉脉地看着她，眉梢眼角都是情，“小婳，再给我三个月时间好不好？”

    冷不丁地从他脸上看到这种久违的柔情，明婳怔了一下，很快，身上情不自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男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她失了耐心，“顾先生，总是这样拖有意思吗？”

    “最后一次，三个月后一定会跟你离婚。”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靳言忽然勾唇，自嘲地笑了笑，“都将就了五年了，还差这最后三个月吗？即使你去法院起诉离婚，也要再等半年才判吧。”

    明婳凝眉思索片刻，站起来，“好，我答应你，最后给你三个月。”

    她拿起包，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顾靳言的声音，“墨箫承认了。”

    明婳脚步一僵，并不回头，背对着他问:“他承认什么了？”

    “他说，你们俩没有任何关系。”

    难怪顾靳言今天这么反常，一会儿对墨凛说“她怎么样我都喜欢”，一会儿又脉脉含情地看着她，一会儿又要把离婚的事往后拖三个月。

    她转身，看着他，勾起一边唇角，笑了个“那又如何”的笑，“墨箫承不承认，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对我来说，早就不重要了。顾靳言，你我最大的问题，不在墨箫身上，而在你我身上。你我最大的问题是，你不信任我，哪怕我怎么解释，你都不肯相信我，并因此伤害我，报复我，甚至伤害我们的孩子。破镜怎么可能重圆？摔碎了的镜子，永远也粘不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撂下这句话，她绝然地转身，毫不留恋。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顾靳言俊美清贵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走到办公室桌前，他忽然大手一挥，泄愤似的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推到地上。

    许久，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塞进嘴里，也不喝水，就那样咽下。

    药的苦味在嘴里渐渐蔓延，最后咽进喉咙里，再到胃里。

    苦涩蔓延全身，却不及心里的苦。

    秘书小姐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一地散乱的文件，马上弯腰去捡。

    顾靳言眼睫不抬，面无表情道:“出去。”声音不大，却冷得骇人。

    秘书小姐吓得一哆嗦，慌忙把手里的文件又放回地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把门关严，生怕走慢了，再殃及自己。

    房间重回安静，顾靳言坐在座椅上，眸子微阖，右手扶额，眉心拧起，似有无限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进来。”

    门推开，走进来一个盛装打扮，模样温柔娇怯的女人。

    女人眉眼含情，笑靥如花，一开口，声音柔得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