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捏着手机，想给沈先生打个电话问清楚，可是想到昨晚他守着月月一整夜都没合眼，白天还要忙公事，一定很辛苦，犹豫了。

    挨到中午，她才给他发了条信息:先生，你吃饭了吗？

    沈先生的信息很快回过来:早饭吃了，午饭还没。

    明婳:午饭想吃什么？我去给你送。

    沈先生: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我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自己。

    明婳:听菊嫂说你昨晚照顾月月，一整夜都没合眼，辛苦了。

    沈先生:为月月服务，不辛苦。

    明婳:好奇你一个大男人照顾那么小的孩子，怎么那么熟练？

    顾靳言都没那么熟练，因为家里有奶妈和保姆，活都让她们做了，所以他做得最多的就是下班回来抱抱月月，亲亲她，逗逗她。

    印象里，她好像没看到他给月月喂过一次奶，也没换过一条纸尿裤，像他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自然也不会做这种活。

    沈先生的短信过了一会儿才发过来:我喜欢小孩子，空闲时间经常去孤儿院照顾那些小孩，其中有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做多了自然熟能生巧。

    原来如此，沈先生这么有爱心。

    不像顾靳言，对月月还算好，对星宝冷漠得出奇，抱都不曾抱他一下。

    明婳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踏实可靠，让人极有安全感。

    对孤儿院的孩子都能这么好，以后对星宝和月月自然也不会差。

    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和沈先生互相关心了几句，明婳调出顾靳言的号码，走到走廊里，拨出去。

    手机里很快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有事？”

    明婳的心扑腾一跳，这声音像极了沈先生的。

    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拨的的确是顾靳言的号码，为什么声音却那么像沈先生的呢？

    她问:“你是谁？”

    “顾靳言。”

    “你的嗓子怎么哑了？”

    “抽烟抽多了，月月有没有好点？”

    听到“月月”二字，明婳怒气上涌，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关心月月！她是被你连累的！你该庆幸月月醒了过来，如果她没醒过来，我会直接杀了你偿命！”

    顾靳言沉默了片刻，声音越发沉哑说:“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月月受的伤害就能消失？如果你真觉得愧疚，就把白茵茵亲手送进监狱里！”

    “我派人去查了，警方也介入调查了，一旦事情水落石出，是茵茵所为，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希望你说话算话。”明婳顿了一下说:“之前让律师送给你的离婚协议，签好了吗？如果签好了，让你的司机送到医院来。”

    顾靳言这次沉默更久才出声，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祈求:“明婳，我们放下一切怨恨，重新开始好不好？给彼此一次机会。”

    “重新开始？”明婳笑起来，笑得很夸张，夸张得都痛了，“顾靳言，你说我们怎么重新开始？整整五年，你对我说过的那些冷言冷语，做过的那些侮辱我的事，你都忘了？”

    顾靳言沉默不语。

    明婳挺直天鹅般孤傲的脊背，目光凉凉，看向远方，“抱歉，你能忘掉，我忘不掉。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爱上了一个很好的男人。这一年来，他不遗余力地帮助我，尊重我，体贴我，对星宝和月月也很好。如果你对我还有旧情，就请放手吧，放手吧，顾靳言。你亲手毁掉了我对你的爱，没有机会了。”

    顾靳言一言不发。

    许久，她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再到后来，他挂断了电话。

    明婳垂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的屏保用的是她和顾靳言的一张合照，照片上的她十八岁，顾靳言二十二岁。

    那时的他们都那么年轻，她脸上的笑那么甜，眼神那么亮，像揉进了碎星星。

    顾靳言看向她的眼神那么温柔，满满的，都是爱意。

    她心里一阵刺痛，痛得难以言说。

    和顾靳言这段失败的婚姻，让她无论身心都变得支离破碎，正因为这段感情太痛了，所以她想忘掉。

    离婚是一种对往事的逃脱，她想要选择性遗忘，重新开始，她想走出来，过正常的生活。

    她太渴望正常的生活了。

    至于对沈先生，是真爱吗？

    倒也谈不上，报恩的意义更大一些。

    像她这样拿命爱过一次的女人，很难再拿命去爱第二个男人。

    一周后，月月出院了。

    安眠药的案子也调查出来了，是那个年轻女保洁做的。

    她说安眠药是给自己准备的，她睡眠不好，每晚得吃安眠药才能睡着。

    因为安眠药太苦，就放进奶瓶里加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