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衍担心顾靳言会伤害明婳，一路跟在二人身后，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拧巴的夫妻，尤其是顾靳言，明明想让自已的妻子活下去，非得用那么尖刻别扭的方式。

    偏偏明婳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两人针锋相对，一开口就呲呲冒火星。

    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也是这般拧巴，吵吵闹闹折腾了半辈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上有多少夫妻明明爱着对方，却互相折磨，彼此伤害，拧巴，斗争，憋屈，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出了医院大门，顾靳言捏着明婳的手，把她往车里塞。

    明婳腰杆挺得笔直，死都不肯上车，“我有人送，用不着你虚情假意。”

    “送你去城南公寓。”

    明婳打了个激灵，“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城南公寓？顾靳言，你派人跟踪我？你怎么这么无耻！”

    顾靳言神色淡淡:“月月明天一早会派人送到你那里，别借口有病不管孩子。她这几天一直在哭，刚出生就被你抛弃，你怎么这么狠心。”

    心脏狠狠一揪，被戳到痛处，明婳坚硬的目光钝下来。

    这个世上她最舍不得的就是星宝和月月，尤其是刚刚出生的月月。

    之前以为自已癌症晚期，时日无多，想找个地方悄悄死去。

    如今霍青衍告诉她，她有可能死不了，生命有了一丝希望，她灰败的心能腾出空了，忽然想孩子想得心焦，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们。

    她弯下腰，默默地钻进车里。

    司机把车门关上。

    顾靳言转身看向随后而来的霍青衍，喉间一声冷笑，挖苦似的说:“你也听到了，她爱上了姓沈的，你出局了。既然出局了，就别像只苍蝇一样黏着不走，行吗？”

    霍青衍斯文一笑:“格局小了，顾先生。我救她帮她，纯粹是看她不容易，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跟明小姐清清白白。”

    顾靳言嗤笑一声，“我是男人，还不懂你那点肮脏的心思？以后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放心，即使我想追她，也会等你们离婚后再追。反正你们快离婚了，不是吗？”霍青衍口吻带了一丝挑衅。

    顾靳言眼睑一收，阴霾密布，“我们不会离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未必，看明小姐的态度似乎很坚决。”

    “滚！”

    霍青衍离开了，心里觉得好笑，有的人就得刺激一下，不刺激，他都不知道自已到底想要什么。

    走着走着，他心里忽然空落落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真的爱上了一个姓沈的男人？怎么这么突然，随即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加快脚步离开。

    顾靳言弯腰坐进车里，司机发动车子。

    他侧眸看了明婳一眼，语气淡漠:“姓霍的已经走了，他对你很失望。看，没有人能受得了你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性子。”

    明婳面无表情，“受不了就离，没人逼你。”

    顾靳言冷笑一声，望着她，目光焦灼沉痛，语气却轻蔑不屑，“我的女人和我用过的东西，即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

    明婳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变态。”

    顾靳言眸光微微一沉，随即自嘲地笑了笑，“可我以前是正常的。”

    修长手指伸过去，捏起她的下巴，他目光很深很重地看着她，忽然，低下头，鬼使神差地在她唇上用力咬了一口，松开，“我变成今天这样，全是拜你所赐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明婳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抬起手背狠狠擦了下嘴，“怪只怪你自已，是你自己多疑，猜忌，自以为是。”

    “无风不起浪。我倒是想信任你，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肮脏事？”

    明婳斩钉截铁:“不需要了，顾靳言，我已经不需要你的信任了，离婚吧，离婚。离婚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离了婚，你就正常了，我也解脱了。”

    “可我现在忽然不想离了。”顾靳言抬起手，像拍宠物似的拍拍她的脸颊，语气嘲弄，坚决，发着狠，“我要让你和姓沈的，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让你们备受煎熬。”

    明婳垂下眼睫，生硬地沉默着，枯木一般一言不发。

    顾靳言盯着她，冷笑了一声，手顺着她的脸缓缓下划，划到她的手上，抓起来放进自已的怀里，“姓沈的是这样暖你的手吗？”

    明婳翻起眼睫白了他一眼。

    顾靳言的手又顺着她的腿下划，划到她的脚上，脱掉鞋子，手掌握住她冰冷的脚心，“他是这样暖你的脚的？只是暖一下你的手和脚，你就爱上他了？你怎么这么轻浮、下贱，区区三千万就把自己卖了。”

    屈辱雪花一般铺天盖地砸下来，明婳用力抿紧唇，红着眼睛瞪着他。

    “别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