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恶人相惜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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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前几天还替我见了莺莺,莺莺跟我说,祝月盈的确拜托她在我入仕时多帮衬几分。”

    “而且她还为吃醋的事和我道了不是,我当着她的面去找桃香她都没敢生气。”

    他说的笃定,阮正柔不得不再次推敲自己的猜想:“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司所照耸了耸肩:“谁知道。”

    “不过,”他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祝家不过低贱商户,祝月盈有什么底气和我们侯府摆脸子?”

    这话戳中了阮正柔的心,她潜意识里愿意相信,区区商户女应该对侯府聘娶感恩戴德,当然不敢有二心。

    而祝月盈前三年的表现也的确如此,她尽心尽力回报侯府的恩情,连变卖自己的嫁妆都毫不眨眼。

    阮正柔为祝月盈的反常表现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她和儿子分享道:“照儿说得不无道理。月盈先前隐晦和我提过,说是她的嫁妆铺子最近进账不太乐观。”

    “杏儿,你去月盈那儿走一趟,让她多去铺子里看看,免得被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蒙骗。”

    侍女恭敬应下后离开,阮正柔也规劝了司所照几句:“先前的事,也有你的不对。怎么能光天化日之下和莫家贵女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一处呢?若是入仕后再如此,被同僚们抓了把柄,那可就不是像现在这样解释解释就能过去的。”

    司所照胡乱应了声,明显不太服气。

    阮正柔见状,只好再嘱咐一遍:“儿啊,娘也是为了你好。祝月盈于我们还有用,你就是装,也得装出敬重发妻                                                的模样。”

    “这样才能显得你知恩图报,不因为出身亏欠自己的恩人,没办法,科举的那帮泥腿子就看中这个。”

    许是见司所照一直闷闷不乐,阮正柔又多说了一点:“照儿,母亲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装完这段日子,就能迎娶莫家娘子了,好吗?”

    司所照被勾起了兴趣:“祝月盈还在这个位置上占着,我怎么娶莺莺?”

    他想了想,语气也激动起来:“母亲你终于同意我休妻了?”

    阮正柔抬手戳了戳儿子的眉心,不赞同地道:“胡闹!这种事也是能拿出来说的?”

    “休妻损害的不仅是对方的名声,于我们自己也不好听。”

    她苦口婆心劝说:“当初娶祝月盈的时候便是打着报恩的旗号。现在真要是把好端端的人休回家了,世家勋贵们也不敢贸然嫁女进来啊!”

    司所照还想争取争取:“可是母亲,祝月盈她只有个还行的皮囊,内里是真的蠢,她那个满是铜臭味的娘家也不能于我仕途有益。我实在是一天都不想看见她。”

    “再忍忍,”阮正柔也心疼儿子委屈的样子,“母亲有办法让你的正妻之位空出来。照儿最近少和莫家娘子往来,在府里也别总和桃香胡闹,听话。”

    司所照道了一声“行吧”,复又想起夫子这件事来:“对了,母亲准备什么时候让步郎君入府?我也好提前跟他说说。”

    阮正柔终究存了理智,也是害怕儿子被那泥腿子诓骗:“夫子这件事不用急,桐儿暂时在你堂兄那教着,也不急于一时。”

    “司所善?!”

    司所照如临大敌,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眸中明晃晃写着不可置信:“母亲怎么能让他教我的儿子!”

    阮正柔有些奇怪对方的反应,但还是下意识安抚道:“照儿,你还在国子监,没必要为了幼童开蒙之事费心,反正大郎在府中就是个吃空饷的,让他顶替一阵也无大碍。”

    司所照双拳紧握,最终还是妥协了:“母亲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他和阮夫人道别,回去的路上一直心有不平。

    司所善这个名字,在他的童年时期可谓如雷贯耳。

    那时,司家家主还是他的伯父,司所善作为家主唯一的孩子,自然也是全府关注的对象。

    伯父做主让司所照与司所善一起听府里学堂讲课,尽管司所善对他友善温和,司所照也深深恨着他。

    不喜欢他能获得夫子的夸赞,自己只能得到惩罚;不喜欢他能受邀去许多场合,自己只能呆在司府;不喜欢他能被勋贵子弟们簇拥,自己只能站在他的阴影下。

    ……深恨着他有一对能和他一起去郊外踏青的父母,自己却只能被父亲无视、被母亲一遍又一遍质问“为什么没有赢过大郎”。

    司所照紧紧攥着自己的手,他蓦地停在原地,在奉砚投来的疑惑目光中,司所照咬牙切齿说着什么。

    “走,去春风楼,今儿我还约了安郎君一起去吃酒。”

    “你别忘了提醒我,等我吃完酒回来,就去看看我那位‘好堂哥’。”

    他眸中的恨意灼灼闪烁着,像是想把周围的一切尽数烧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