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汾滨城谜案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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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崇沉声道:“而且这随时能推翻案子的证据,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这里,并没有人急着处理掉尸体,说明他们……”

    “说明他们根本不怕!”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义庄外传来。

    三人一惊,急急回身,发现门外阶下正站着一二十多岁的男子!

    此人他们并不认识,但看面相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你是……昨日的狱卒!”南宫连朔率先认出此人。

    狱卒坦然一笑,朗声道:“你们想管这件事?”

    南宫连朔右手暗暗抚上剑柄:“我若说,我们想管呢?”

    “那便……”说着,狱卒郑重做下一礼:“让冯某助各位一臂之力!”

    三人应邀随冯安回到其在城中的住处。

    这是一间普通民房,房内木床一张,木桌一张,条凳四把,柜子一个,仅此而已。

    简陋得有些过分。

    四人围坐,冯安将桌上倒扣的杯子翻面,和气道:“诸位有何疑问,冯某知无不言。”

    憋了一路的黎崇急不可耐:“你如何得知我们在义庄?”

    冯安笑道:“很简单,在下一直在义庄外候着诸位。昨日蒋伯同我说,前日夜里有三个年轻人借宿,我便猜到昨日探监一定有人跟踪。为验证我的猜测,我去找了你们找过的人:邈爷。花了一文钱,得到你们曾去过的消息。”

    “想来你们是在峰脚村碰了一鼻子灰,才去向邈爷打听消息的吧。你们既目睹了蒋伯探监,必定会对此案心生疑窦。而所有命案的调查,都离不开验尸。所以,我便在义庄外面蹲守,果然看到诸位进去。”

    南宫连朔笑道:“不想我们被黄雀在后了。”

    黎崇道:“既是如此,想必冯兄对此案知之甚深了?”

    冯安将倒满白水的杯子一一推至三人面前:“在下知道全部。”

    黎崇道:“那还请冯兄告知,此案真相到底如何。”

    冯安却不回答他,反而反问道:“我见三位风姿卓然,想来出身不凡。冒昧一问,兄台家中,靠何谋生?”

    黎崇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问,斟酌片刻,答道:“俸禄。”

    “哦,士族。那想必对官场定然有些了解。敢问兄台,一座城池,何人主管?”

    “知府。”

    “知府错责,何人监察?”

    “御史。”

    “若有冤案,上京状告,何处受理?”

    “刑部。”

    “刑部受理,那又是何处处理?”

    “……派回原地。”

    冯安轻笑一声:“那若是有这么个人,将上述关节全部打通,京里宫中,还有人照拂,此人当如何?”

    黎崇看                                                着冯安的眼睛,沉声回答:

    “此人便做得一方土皇帝。”

    冯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将杯中白水一饮而尽。

    南宫连朔摩挲着杯身:“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府衙,冤死蒋大通?那梅柳花一家三口为何自尽?此事与蒋大通又有什么关系呢?”

    冯安仍然卖着关子:“诸位去过峰脚村,感觉如何?”

    听得此问,许久不出声的李遇盯着桌面,闷闷开口:“惨绝人寰。”

    冯安颔首:“是啊,惨绝人寰。但像峰脚村一样的村庄,汾滨城内,还有四个。”

    “大秦律法,禁止收购农户田地,违者判流刑。然则律例中,却并未言明禁止抵押田产。十三年前,尾巳河决堤,河水暴涨。与尾巳河支流交汇的曲挽河,水流量跟着剧增。”

    “汾滨城内的农户,都依靠一条横贯城内的曲挽河支流——闵河灌溉庄稼,故田地都分布在闵河两侧。尽管当时水流量猛增,官府却并不关闸。随后闵河溃堤,大量田地被流沙掩埋。水退后,只留下尺深的黄沙碎石,无法开垦。”

    “庄户人家本就一年勤勤恳恳,丰年缴了税仅能自留少许余粮,灾年就更不用说了,辛苦一岁,还要倒欠朝廷。可这土地少了,税仍按原数征。起先不少农户曾写帖子去府衙告,均被打回。皆因各户应缴的田亩数早已入册,户部每年按册催缴。若是城里少了数,只能知府自掏腰包补上。”

    “于是村民的日子,就更难了。欠税越滚越多,日子几乎过不下去。城内巨富杨祖全却突然宣称,愿给各村借款,并补全欠税,且不收分毫利息,但需各家以地为押。连饭都吃不上的人,还有什么选择呢?况且那杨祖全还不取利息,一时间,他倒成了大家交口称赞的大善人。”

    “可借到钱又能怎么样,不过是全家多苟延残喘些时日罢了。往年缴不齐的税,来年更缴不齐,只好继续借银聊以度日。”

    “两年后,那杨祖全毫无预兆地将五个村子几千口人告上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