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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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府,静书斋。

    裴琤从曲水院赶过来时,镇国公已让亲卫围了书房小院。

    周围高举的火把映得气氛紧张,镇国公面无表情站在庭中央,冷眼看着几个拔刀挡在前面的亲随护卫,就要让人强攻镇压,身后陡然传来声音。

    “父亲夜闯我书房所为何事?”

    镇国公止了攻势,斜眼看去。

    裴琤不紧不慢从外进来,身边仅跟着一亲随,周围亲卫却似感受到看不见的锋芒,纷纷往两边让出道来。

    裴琤目不斜视地从中穿过,行到近前。

    镇国公沉脸看着,藏着不悦,嗓音寒凉威严:“你院里那人偷了我密奏,将她交出来,我可以当这事没发生。”

    “证据呢?”裴琤停下脚步。

    镇国公睥睨觑着他,“你将人交出来,自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便不是她所为,她从未踏入过国公府正宅,更别说盗取放在正书房的密奏了。”裴琤浅淡平视,淡然回绝,“父亲就算想赶她走,也该找个好点的理由。”

    “我说她偷了她便偷了,你要为她行不孝忤逆之事?”镇国公冷然睨着。

    周围听着的人紧了呼吸。

    纵使镇国公父子不和,可也没闹到“忤逆不孝”的罪名上。

    裴琤始终平淡。

    他不紧不慢往书房门前一站,目光平视过去,“父亲身居高位,为三省宰辅之一,却这般空口白话陷害清白人家的姑娘,我是不想父亲为此名誉受损,为人不齿。”

    “呵!”镇国公嘴角扯了下,冷冷看着他道:“你让是不让!?”

    他脸彻底沉下来。

    裴琤站在书房门前没动。

    周围高举的火把被风吹得雀跃,整个静书斋静得能听到远处的细微声响。

    镇国公脸色更黑,“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裴琤安静看着,不动不言,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镇国公心头气怒上涌,眼里火焰腾起,话语更寒,极近贬低不屑道:“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被人玩弄过的暗妓,你便如此冷落正妻,忤逆父母,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责罚你?!”

    “暗妓”两字一出,周围人都有讶然。

    裴琤依旧平静,连语气都没变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先否定对方言语,“父亲看不惯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如此不满,以至污蔑她人,不若上请陛下去了我这世子之位,我自会带她离府,自此不在踏入国公府半步。”

    “你!”镇国公被这话噎了下,眼里怒火更甚,又转瞬沉下去。

    “好,好得很!”镇国公冷冷盯着他,言语近乎切齿,“你是宁愿不当我国公府世子,也要护着那暗妓是吧?”

    “行,我今日便成全你。来人,拿鞭来!”他朝旁伸出手。

    同来的大管家迟疑了下,还是将早早带着的铁节鞭恭敬递上。

    那铁鞭如铁杵,其上有节,粗有三指,长约两尺,说是“鞭”更像是“棒”。这东西一鞭下去,怕是能将人骨头打断。

    朝寒穆季站在裴琤身后,见镇国公拿出铁鞭,忙暗中打手势,让人悄悄溜出去请姚窕过来救急。

    镇国公对裴琤历来不留情,是真做得出将人往死里打的事。

    何况这次所涉事大,镇国公更不可能轻易绕过。

    “我最后问一遍,你让是不让!”镇国公接过铁鞭拿在手里,凉凉睨过去。

    裴琤站着没动。

    镇国公不再多言,手中铁鞭猛地往前抡去!

    “国公爷留情!”穆季忙格刀挡去,呛的一声,铁鞭打在刀鞘上,力度大得震得人虎口微麻。

    镇国公是真没对儿子留情,这一鞭若是挥中,绝对能将人手臂打折!

    裴琤平淡看着,目光没往铁鞭偏上一眼,语气淡得有些冷:“铁鞭而已,挥上几鞭也不一定致死。穆季,退开。”

    “公子!”亲随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退开去。

    裴琤随手抽出旁侧亲随的佩刀,将刀柄往镇国公面前一递,“父亲不如用这,一刀就能解决。”

    镇国公眼睛眯了下,冷冷看着他,“你是宁死也不让?”

    “我宁死不愿的事不止这一件,父亲哪次不能强逼?不如这次利落点,绝了后患,想来陛下见到我尸体,也不过是唾弃一声不孝该杀罢了。”裴琤递着刀。

    镇国公眸光微变,听出他话里威胁。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他搓扁揉圆的无知小儿了,他是皇帝爱将,是执掌上万兵马的东宿营副统领,是战功赫赫的年轻新贵,动他得想好怎么跟皇帝交代。

    不过数年时间,他不仅能忤逆反抗,还想……

    镇国公心头怒意再次上涌,却又不得不压下去。

    “你当真要如此?”他盯着裴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