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友从远方来 疏雨洗清明(六)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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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故而此前在信中,公仪岭没有详谈此事,齐元白目前知道的一切,还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仅仅是一些零碎片段。

    想来也是,青花谷因为妖毒一事元气大伤,孟妙意焦头烂额,也没有时间一个个宗门传信告知,齐元白想早点知道的话,来问他这个当事人是最快的方法了。

    “其实,整件事情说来也简单,最为蹊跷的就是解毒之物,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阿岭那块黑石鬼玉。”

    齐元白长长出了一口气:“果然是它,那想必妖毒这件事情,跟玄霄殿是脱不了干系了。”

    公仪岭摇头道:“难说。”

    “我离开云灵山前几日,黑石鬼玉险些被盗。齐兄,实不相瞒,我觉得这盗鬼玉的,和散布妖毒的是同一个人。”

    齐元白没有否认:“是或不是,我想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公仪岭琢磨着他这句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这人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也不知目的是什么,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也要出手,肯定是快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时至今日,在众仙家严密的监视下,这人能隐匿这么久,在公仪岭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公仪岭正出神,全然不觉自己的白子已经逐渐深陷包围,岌岌可危。

    软榻旁边烛火摇曳,不知不觉间已经短了一大截。

    中盘后,公仪岭已经看出来齐元白在棋盘上是作何布局,而这一切布局的开始,竟然就是自己走神的那一会儿,被他一步一步引导着,走向既定的方向。

    每下一步,公仪岭心中便凉上一分。

    他在试探齐元白的时候,齐元白也在试探他。

    两人你来我往,在这方寸棋盘上厮杀许久,表面上看似平分秋色,实则局势尽在齐元白掌握之中。而齐元白费尽心思布下此局,如此周密的计算和一心二用的本事,即便是公仪岭也自愧不如。

    显然,在这一年期间,齐元白的棋力又增进了几分。

    看出齐元白的布局之法后,想要破局,势必得找出一条新的生路。公仪岭做了不少尝试                                                ,除了中间的两三手让齐元白稍微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外,其他的压根起不到多少作用,饶是他咬牙死撑,撑到了收官的时候,却还是输了齐元白四颗子。

    自己输了多少,公仪岭压根不在乎,从两人开始慢慢清算棋子的时候,公仪岭的注意力,就全用来察言观色了。

    可是光这样看,他也看不出什么。从头至尾,齐元白的脸色就很平和,连一丝波澜都没起,只能偶尔瞥见他嘴角那淡淡的笑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两个人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公仪岭想说些什么,刚抬头,就看见对面的人抓了一把棋子过来,放进了他的棋篓中。

    “承让了,公仪兄。”

    公仪岭道:“一年来,你的棋艺精进不少。”

    “呵呵。”

    齐元白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的却是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整个人在一瞬间看起来有些落寞。

    “从前在太微山,清鸢常常会与我下棋,如今剩下我一人,哪怕闲暇之余,也只能自己与自己对弈、打谱,聊以打发时间。时间一长,多少也能有些进步。”

    公仪岭张了张嘴,哑了半天。

    难怪他刚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齐元白是自己和自己在下棋,原来,这样的习惯,他已经维持了有一段时间了。

    齐清鸢的离开,对齐元白来说是一件极为悲痛的事情,而自那场大战结束后,他们两个人每每见面,也都会刻意互相回避掉这些悲伤的回忆。

    但是,即使他们再怎么避开,有关于亲人的点点滴滴,总会从各种各样的角落里钻出来,勾起人的思绪。

    良久,公仪岭才长叹了一声:“这件事情,我在信中也没细细问你。齐兄,明日便是清明,你可得告诉我,祭拜齐姑娘和太微山逝世弟子们的事情,你是如何安排的?这样重要的日子,你这个宗主不在,当真没问题吗?”

    齐元白收棋子的手一顿,继而道:“延后了。”

    公仪岭恍惚了一下:“什么?”

    齐元白低声道:“有关于祭拜的所有事宜,全都被我延后了。”

    公仪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一脸不可置信。

    太微山不比青花谷,齐元白和孟妙意那样尴尬的处境也有所不同,齐元白名正言顺地继任太微山的宗主之位,旁边也没有一群虎视眈眈等着他退位让贤的人,压根没有后顾之忧。但这样的举动,在公仪岭看来,也实在是太过大胆了。

    大战结束不久,这一年的清明对各家而言,意义可谓重大,多半是得大操大办一番才行的,齐元白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