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仇不报非君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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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安心里暗道一声可恶。是她自己大意了,先是疲惫,再是方才他也算是救了她一次,她才放松了警惕。现在包袱被他们抢去,偏偏那里面的东西对她极为重要,她只能低头。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实话,“他没中毒。那瓶子里是大王乌鱿的墨汁,就是颜色深了些,过些天就褪了。”
她的眼中有不驯。
应钺将信将疑:“大王乌鱿?是何物?”
“就是海里的乌贼。”她很不耐。
“妖女,这种妖物,你从哪偷来的?”
“你才是偷。你不仅偷你还抢。”
“你——”
争执再次以应钺失败告终。
“适才你不是说,此物乃几十种毒物所配?”殷越离慢条斯理地问。
云时安倔强地不开口。
“左律。”殷越离倒是不着急,只一个眼神递向属下。
“是。”左律心领神会,刀一扬就要将那布包劈开。
“不要!”
云时安脱口而出,强颜欢笑道:“我就是……就是开个小玩笑。我早说了我不是柳玉娘,你们不信……就是个小玩笑。”
她在心里骂:心胸狭隘,斤斤计较,锱铢必较!
“小玩笑?”他听上去很惊讶,将那布包接过来,在眼前仔细端详。
他比她高了一头。立身之处,离云时安也就半步距离,她的布包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那一瞬间,云时安真想直接一把薅回来就跑,离此人越远越好。
但是她没动。
一来,他的武功高深不可测,比他两个手下高多了。柳玉娘都死了,他想抓她易如反掌。
再者,他性情冷漠,心机深沉。他的两个手下武 功身手不凡,却对他言听计从,令行禁止。此人绝非易于之辈,一个不高兴,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小命。
要拿回包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需先让他放松警惕。
“当然只是个玩笑,不然,我刚才何必浪费我的灵药,救你们逃出蛇窝。”她提醒道。
可惜,面前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这些瓷瓶,不是普通的白瓷,乃是我大唐并州官窑专供朝廷的上等白玉所制。”他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缓缓道来。
“寻常百姓就连见上一次都难,你却有四五瓶之多。私藏皇家之物……,你可知已犯了重罪?”尾音陡然加重。
皇室……之物?
云时安听得一愣,过了好半晌才明白那几个字的含义。
她震惊的抬起头来,眼睛瞪得溜圆。
这些不是普通的药瓶吗?阿祖的丹室里还有不少啊。照他所说,那阿祖认识皇室之人?难道跟她的爹娘有关系……
“还有这金锦绢……”他话说了一半,不说了。
听到这几个字,她的心一阵猛缩,紧张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
“你说这……是什么?”云时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攥紧拳头,屏住呼吸。
她之所以从岛上溜出来,大半原因就是为了这锦布的来历!真是天助她也,这一趟果然来对了!
他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你快说下去啊”她急问,感觉喉咙有些艰涩。
月光隐入云层,他的脸也隐入黑暗。云时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地说:“你无需知道。”
她眼底涌上一层苦涩,但很快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无妨,至少她猜的没错,这块白锦的确来历不简单。即使他现在不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风影摇动,月光透出云层,淡淡地洒在他身上,周身像披了一件暗银色的披风,衬得他身躯愈发挺拔昂扬,又压迫感十足。
“柳玉娘,你若将一切从实招来,我可以考虑保你不死。”他停顿了一下,“否则……”
“你……,你们是什么人?就算你们在查案,也该报上名号吧。”她有些头晕,终于想起这个重要问题。
她一直当他们是官府的人,可他们并未报上名号。而且方才在林中,她很清楚地听见应钺和左律唤他殿下。他既然提到皇室之物,想来是很熟悉。那这个殿下二字,莫不是她想的那个?
她无惧地迎上男子的目光,一字一顿道:“若你们不是官府的人,那就将我的包袱还给我!”
“不可能!”他断然拒绝。
云时安心中气结,只感觉口干舌燥,忽冷忽热,血气一阵阵涌上头顶,冲的她眼前一片模糊。
她晃晃头,竭力保持清明。模模糊糊中,听见他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乃本州参军,殷越离。”
“殷越离……”她嘴角微勾,好笑地喃喃道:“不是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