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大人要杀我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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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颜》
“云姑娘,住手!”来人低声喝道。
她恍若未闻。这一天一夜,她心里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手有被对方折断的危险。不管不顾,手肘一曲横着就过去了。
殷越离没想到她竟跟他拼命,侧身躲开她的肘击。
若不是看她没有扔下阿草逃走,他早就将她制住了,哪会容她如此放肆。
“你冷静点!”
她迟疑了一下,攻势顿了一顿。
殷越离见她不再攻击,想她应是认出自己,便松开她的手。没想到他刚松开,右侧肋骨便吃痛,被她出其不意一击即中,痛的他紧咬牙关才没骂出声。
“该死,你耍诈!”他悻悻然。
“你应该庆幸我没有给你一刀。”她举起手中那把卷了边的菜刀,“只是给你一个警告,不要在背后吓人。”
其实他一出声她就认出他来了。她已经看出来,估摸是因为柳玉娘和安平公主的缘故,他并不想马上杀了她。
一想到自己落到这进退两难的境地,都是拜他和他的两个手下所赐,她就没忍住想刀他的念头。
打是打不过的,她清楚得很。好在这一拳她用足了力气。她的力道不小,全力打出去,个头中等的章鱼都被她打跑过。
不管怎么说,她的满腔憋屈总算发泄了少许。
“你到底什么来历?从何处学来的这些狗屁不通的招式,明明并无半点根基和内力,偏偏打架如此拼命。”
“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方。”
“什么?”他气笑了,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说的话恐怕连鬼都不敢信。
“以天为被,地为床。幽冥之中,无境之地。”她说的心不在焉。
黑暗中他翻了个白眼。他可以确认一点,应钺喊她妖女,果真没喊错。她的确是个满嘴鬼话,诡计多端的妖女,还喜欢拼命。
不过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果断机变,绝非一朝一夕可得。若是换一个没有练过的寻常人,不懂武功只有蛮力,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殷越离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这丫头这般个性,绝非出自寻常人家。难道她真的跟安平公主有渊源?
云时安还在那堆柴中扒来扒去。
“你找什么?”他抱着刀,斜杵在一旁问。
“防身之物。殷大人,你们青州真是邪门。一到天黑,说不定又会有人喊打喊杀,我手无寸铁,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听出来了,她是在说他们昨夜很蠢。偏偏她说的没错,一会极有可能会有一场恶战。
殷越离被她随口一句话噎的无言以对,开始理解总被她激的跳脚的应钺。
“大人有如此闲心,看来你的那位手下应是无大碍了?”
他没有回答,云时安当他默认了。
她挑了一根粗细合适的木棍,比划两下之后,感觉顺手,转身就回厢房。
“你为何不走?”她走到一半,殷越离突然开口,“方才你明明有机会可以逃命。”
闻言,她转过身来,一双眸子亮若灿星,“我为何要逃?大人要杀我么?”
他默不做声,银色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铮然冷冽。
云时安淡淡地一笑:“我不会逃。殷大人若是有话要问,可以随时来寻我。对了,阿草刚刚受了惊吓,有些恍惚,似是神志不清。我已经将她哄睡了,但她受激过重,明日最好去医馆看一看。”听到这里,他原本审视她的双目陡然转暗。
她径直说完回屋。阿草的情形不太好,整个人惊惶无措。方才她已将阿草哄睡,小姑娘看着很可怜,口中一直不停地喊阿兄。若是突然醒来身边没人照看,她担心会不可收拾。
在她的手碰到门的一瞬间,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姑娘,还请看好阿草,将门关紧。夜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回应他的是“呯”的一声,房门紧闭。
如他所愿。
*
风起刀定,夜凉如阙。
一月前,青州城内入夜施行宵禁,故而城中的夜晚比城外的丛林还静寂。
林阿伯家的这座小宅坐落在青州城南一条最偏僻的巷尾,再往南走,不远就是城墙。
这里没几户人家,一到夜里便昏暗难走,深一脚浅一脚。若是下雨,更泥泞不堪。夜里就连更夫都不愿意进来,只在巷口敲了三声锣,喊了一声“关门关窗,防偷防盗”便脚底抹油,急急忙忙擦边溜了。
院子里黑漆漆,静得只能听得到风声。几片老叶被夜风吹落,打着旋儿地向下飘。树下坐有一人,叶子落在他的肩头,他却端坐如松,就连眼都不眨一下,任凭风吹起他的衣角,如老僧入定。
这样的姿势,他从入夜一直保持到月上中天。
云时安皱了皱眉,揉着酸涩僵硬的膝盖爬起来。她已经趴在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