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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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正中的屏风前坐着个身披赤黑色袍服的青年,正半倚着身后的小椅,抬眼看着她。

    他的袍服宽大,衣袖展铺在椅侧,长发用一只黑檀木簪随意挽了起来。

    随性散漫,没有半分修行的样子,装束也不像是佛家的打扮,倒像是半个道人。

    姜满迎上青年的目光,走进去:“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玩笑话,不由得轻笑了声。

    他微挑了挑眼尾,语调也微扬:“是姑娘先闯入我的院落,这句话该是在下问你才对。”

    姜满一时无言。

    她默了一瞬,如实道:“有一位姓宋的阿婆可是住在这里?”

    青年看着她,饶有兴致地支起手臂:“你与你口中这位宋阿婆是什么关系?”

    姜满没有犹豫:“她是我祖母。”

    青年轻笑了一声,自手旁斟了盏茶,推到对面。

    “请。”

    他抬手请她落座,吐出两个字来,“姜满。”

    “多谢。”

    姜满接过茶盏,看向对方,“宋洄。”

    话音未落,一只木茶匙伸来,勺柄‘咚’一声敲上姜满的额头。

    姜满揉着脑袋抬眼。

    “重新叫。”

    宋洄拎着茶匙看她,慢悠悠地说,“没大没小。”

    姜满咬了咬牙:“宋……表兄。”

    事实上,对于眼前的宋洄,姜满已不记得许多了。

    她其实连他的样貌也并不记得几分,脱口而出的名字不过是凭这人如旧的懒散打扮与自己的三分直觉。

    姜满只记得,当年宋家驻守南境,宋将军与父亲交好,曾带宋洄到元陵拜会。

    宋洄的年岁与她的兄长姜念时相差不多,多年前年岁尚小,在元陵时总与姜念时走在一处,二人十分投缘。

    那时的姜满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孩童,吐出的字也连不成句,只记得二人带她外出时,宋洄总以教她认字为由逗她说话,教着教着便从她的兜里骗走了不少饴糖。

    后来筠山                                                一劫,宋家一朝没落,姜满便再没见过宋洄了。

    如今得见,宋洄虽依旧如幼年时与她玩笑,眉眼间却压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再不复她记忆中的轻快了。

    “早听闻你要来燕京,不想这么快便见到了。”

    得她一声唤,宋洄心满意足地点头,“眼瞧着是稳重许多,与小时候咿咿呀呀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他笑了笑,又道:“元陵如何?你家中可还好?”

    “元陵一切都好。”

    姜满自知时间紧迫,简短应他,后问,“怎么不见宋祖母?”

    见她面色认真,宋洄也正了神色,“你为何要寻祖母?”

    姜满放下红签纸:“我有一事想问宋祖母。”

    宋洄朝后院瞥一眼:“祖母尚在寝房歇息,你有话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姜满犹豫一瞬,自袖中取出那方绘了山水的帕子:“你瞧瞧这幅山水画?”

    宋洄接过绣帕。

    他面上并无讶然,只看了一会儿,问:“你从哪里得来这帕子?”

    姜满一五一十道:“是我入宫时,一个名叫栀月的宫人交到我手中的。”

    听到栀月的名,宋洄微微垂眼。

    姜满观察他的神色,试探道:“四日前,栀月被人推落了水,溺亡在御花园的淙明湖中。”

    宋洄捏紧绣帕。

    “栀月,我记得她。”

    再开口时,宋洄的面上已平静下来。

    他缓缓说着,嗓音却平静,好像在讲一桩事不关己的故事:“当年我父亲自南境边地救回她时,她伤得很重。”

    “边地的伤药不及京城,彼时正逢韩都尉代我父亲回京述职,我父亲便命韩都尉送她回京中养伤。她在世上并无依靠,便留在京中,跟在我姑姑身边。”

    “栀月与韩都尉彼此相投,心意相合,很快定了亲。只是再后来,在筠山……”

    见宋洄言辞犹豫,姜满蜷了蜷指节,接道:“筠山一劫伤亡惨重,我父亲与宋伯父相继过世,一年后,宫中亦传出宋姑母辞世的消息。”

    “当初宋姑母入宫,栀月自请随侍,可后来,她却亲手呈上宋家的罪证,送许多人入诏狱,上了刑台。”

    宋洄捏着茶盏,没有说话。

    “但当年针对宋家的证据并不完全,栀月遭人灭口,足以见得宋家之事确有隐情。”

    姜满将猜测全然道出,又一次思及那座守卫森严的盈华宫,“这方山水画的确出自宋姑母之手,当年她辞世的消息传出,宋洄,你们……可有见过她?”

    可有见过她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