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此间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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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劳太夫人仔细照顾了,她的婚事等我这一道出差回来再说吧。”

    郇三娘是外头抬进来的舞姬生的,去年正好及笄,模样还不错,性子也谦和,才情也有,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她是刑部侍郎郇寰的妹妹。

    她是襄阳侯郇寰的妹妹也就罢了,到底是有爵之家出来的侯府小姐,出身再差也是寻常门第够不到的尊贵;但刑部侍郎郇寰的妹妹那就不一样了,坚定的赵王党,凡事一旦牵扯到派系纷争,再好的亲事都可能变成抄家灭门的坏事。

    郇寰还未出侯府正门,抛了府中的琐事正打算思忖接下来的案子,就见冬至急急跑来,喘吁吁地卖关子:“主子,您猜猜谁要来送您?”

    瞧着他脸上洋溢的喜悦,郇寰就心领神会,久久沉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嘴上还奇怪着:“他不是前天就离京了吗?”

    冬至擦擦汗,弯腰正要为他摆上马凳,喜气洋洋地解释:“您要去漉水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就算是在蟠门的申二爷也知道啊,于是申二爷就特意赶了回来,刚刚到的,还吩咐别惊动您,如果您得闲了就去老地方一块儿吃酒,不得闲那他就明早来送您。”

    郇寰一弯嘴角,夺过侍从手中的马缰,翻身上马,一鞭子下去人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只留他的声音伴着马蹄飘来:“不必跟来!”

    此间乐是化隆数一数二的酒肉地、销魂馆,也是郇寰和申不极少年时代就久久盘踞的窝点,其中的“千金地”是申不极在极乐坊的此间乐常定的包厢,但包厢内“寒酸”的装配却高攀不上它的名字。

    其实当年化隆的第一公子哥、浪荡子、申国公府少爷申不极最喜豪奢,可有一回郇寰捏着鼻子转了一圈,嫌弃得发誓再也不会登门,两个炮仗斗了一回,然后申不极乖乖地被郇寰按着头,捏着鼻子把满目的“黄金闪闪”改装成了“死气沉沉”。

    是故每一回有新的纨绔造访,有点修养的夸“风流品味”和“世家底蕴”,没文化的就指着申二的鼻子大笑:“申二爷,你不会被小凤仙掏空了身子还掏空了钱袋吧!”

    此刻,申不极正极力与自己的欲念斗争。一桌子的好酒却一滴不沾,好吧,他确实偷偷喝了两壶新丰、一壶碧光,但对于海量的申二来说,好比一瓢水要救一屋子火、花丛浪子要当柳下惠。

    奈何他的酒品实在不好,少年时代发酒疯,结果被郇寰揍了一顿,后来在襄阳侯府办的正式宴席上又醉得厉害,又给郇寰收拾了一顿。而今要送这位活阎王去漉水公干,自己先醉了,误了大事,明儿赶不上时辰,又要吃瓜落。

    申不极觉得自己就是犯贱。

    当年他们划拳,赶了个时髦赌了些稀奇百怪的事,比如说给千芳楼的头牌云霄小姐送脑花、给菁明书院的那个脾气好得像年画娃娃的老儒生危游旭送蛆虫、给赢家出嫖资让人家包妓子。而他申不极输给郇寰的一件是,他这个大输家要毫无条件、毫无怨言、鞍前马后地天天送郇寰这个赢家出门。

    这是犯了什么毛病!

    他申不极也不好每天十二个时辰黏着郇寰,盯着他什么时候出门,然后郑重相送,这像什么话,于是就将出门改成了出远门,这么多年来风雨无阻。

    而他明知道郇寰划拳拼酒、斗鸡走狗、跑马打球、赌钱双陆样样第一,还上赶着要赌,结果惨淡,不是犯贱就是犯了疯病。

    申不极正心里懊悔,冷不防包厢门被人訇然撞开,一腔怒火正待发作,谁料                                                扶着门气喘吁吁走进来的却是风尘仆仆的郇寰。

    他转而抚掌大笑:“鲜见你这样失礼和狼狈啊!”

    “不是怕你久等么?”郇寰仔细阖上门,随手拂去滴落着的汗水,就着申不极左手边空的位子坐了下来,一扫桌上林立的酒壶,心想这混账羔子不把他的钱当钱,但又思及他不远万里从蟠门老家赶回来为自己送行,就打算放过他这一回。

    但心里放过不妨碍他嘴上嫌弃:“你怎么回来了?大老远的,下回老太太逮住我,我可得被骂死。”

    申不极嘿嘿笑了两声,接过郇寰手中的壶殷勤地给他斟酒,还没来得及设想自家老祖宗老鹰抓小鸡似地训斥郇寰,就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下回节俭点,我赚钱不容易,还要养家糊口。”

    申不极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啧,哪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侯府吃的不是你的粮,你府上花的也不是你的钱,你的这些俸禄都是私房钱!私房钱懂不懂啊?我不花你这辈子都没地方花!”

    说着,申不极眼珠子一转,露出狡黠:“莫非,你在外面养小的了?”

    随即脑后吃痛,他撇撇嘴,又讨好道:“不过你赚钱的确挺不容易的。”

    一直像没骨头似的窝在矮榻上的申二直了直腰板,一脸正色,继续为郇寰伸张:“漉水这案子,屁大点的小事,要你堂堂侍郎亲自下场?”

    郇寰饮尽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