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伤心处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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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上,是我给她打掩护。唉,我有多么喜欢骑马,就有多么讨厌齐珏,我为难齐珏大姐姐就要训斥我,为难温顺的马太子哥哥又要训斥我,但我为难将军,将军却闷声不响暗自吃亏也不想着告状。”
窦宙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那个时候的沈明枳不仅和她仪态万千的大姐姐不同,和厚德载物的太子殿下也不同,身上连皇后娘娘贤惠端庄的的影子也没有,像是个横空出世的魔星,爱干坏事,但干了坏事后又能叫自己舍不得骂她。
旁人说他窦宙年轻时候的脾气就很温顺,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脾气。
他其实和小孩子聊不来,尤其是家里的弟弟,但他好像很喜欢和沈明枳相处,随心自在又不逾矩,有一种胜过血亲的亲近。他对她是十万分的恭敬,她也跟着旁人称呼他一声所谓的“将军”,但他们可以互诉越过君臣沟壑的牢骚闲话。
“那时候的将军,可真愣,我问你喜不喜欢我阿姐,你居然敷衍我,说什么化隆上下无人不喜欢她,你这话说得有什么意义?你这话跟我说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时的她童言无忌,将窦宙伤得体无完肤,她说:“那将军怎么不表白心意,阿姐会很高兴的。”
她没有恶意,在旁人看来却是极其促狭。长安公主思慕靖安世子这是化隆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且他们会结发携手也是大家心领神会的事情,沈明枳常伴左右,如何摸不透她的心意,却还要叫自己去剖白什么心意,让自己流血。
沈明枳笑得自嘲轸怀:“将军那时,一定很生气我太不懂事了对吧,不过你从不对我发火……那将军还记得,你怎么回答我的吗?”
窦宙抿唇缄口,听沈明枳自问自答:“错误的爱会给被爱的人造成伤害。”
“我问‘怎么就错了’,是,我现在也不明白这怎么就错了,你说,‘公主还是孩子,公主还不懂’。将军,我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可我依然不明白,这个人很好,所以你仰慕她、爱她,这又有什么错?不能心意相通、携手白头就是错吗?你甚至不用告诉她你的心意,等哪天你觉得感情淡了,那就算了,这又有什么错?”
窦宙心神俱摧,稳住发颤的声音想要回答沈明枳的问题,可他一句滴血的话也说不出来。
公主,这不是爱。
所以,这一点也不错。
仰慕她、喜欢她,确实连她的回音也不必有,要求得过分即为强求,多少孽债都源自强求。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能明白这个,已经难得。
“将军,当年我让你去告诉她,并不是拿你寻开心。是她说,她觉得齐珏一点也不爱她,齐珏那么好,这么多人喜欢他,她越发觉得自己除了身份一无是处,是她自己不够好配不上被齐珏爱……”
窦宙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不……不是……她这么好,她怎会这样想自己……”
沈明枳看不见自己脸上的凄楚,但她听得出自己话中的苦涩:“所以我只是想,她生辰那日会有一个人告诉她,她很好,分明是齐珏,文不成武不就,空有家世皮囊和花言巧语,配不上她的明明是齐珏……她真的太伤心了,我希望她开心,正好你也真的喜欢她。”
窦宙苦笑,看向她垂下脸,躲进了帘子投下的一片阴影里。
“我见过她的伤心,她的心也最软了,最见不得旁人也替她伤心。所以将军,不要记了,不要让你自己也这么伤心。”
窦宙将逼至喉咙的那种酸楚咽了 下去,无奈地摇摇头:“公主,你就在伤心。”
“唉,我是她妹妹嘛,我不念着她还让谁来念着她?”
沈明枳故作轻松地笑起来,“将军立志以身许国,是乃天下之幸,将军的心里纳的边境、是安宁,这么重的担子压下来,将军已经很累了,再这么伤心地想一个人,会垮的。”
窦宙看不见她有没有滴泪,只借着逐渐散去的小雪后明朗的天光,看见自己发白的手心留下了鲜红的指印。他心上也留过这样的印子,他以为会这样留一辈子,谁知道现在有个人想除去这样刺眼的伤疤,想让腐肉重生新皮,想救他的死心。
可是啊。
他刚要开口,就被沈明枳抢白:“将军不必担心会有人忘了她、忘了究竟正月里的哪一天才是她的生日,我呢,会活得比你、比乔致用他们更久,再不济,史书里也有她的名字,这千秋万代都会记住她的。”
是啊,正是因为沈明枳会活得比皇后、乔致用、还有他窦宙都久,等到他们或病或伤或自戕,等他们全都死了,世上就只有沈明枳一个人因为思念她而悲伤至死。可多一个人,就能分担这样的悲伤吗?那为何国破家亡的伤痛贯穿了青史万卷,仍能逾越千年贯穿人心?
他知道不可能。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同样,伤心痛苦也只是一个人的事。他的公主,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