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采莲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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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搁下与户部员外郎王立镛的客气,转而笑着迎上阎野放拉过来的一个年轻人,“都察院的介御史,自丰大人遇难后,南巡一路的察院事宜就由他接手。”

    去年钦差出发前,郇寰就翻过这群人的履历。从简单粗暴的势力划分看,介含清走的是在南巡途中遇刺身亡的右副都御史丰德馨的路子,而丰德馨是左都御史柳曦既的臂膀,这样算来,介含清也可以是柳曦既的人。

    他边笑着和介含清换了礼节,边想起,左都御史柳曦既的恩师卜栾枝和阎野放是几十年的旧友,也难怪阎野放这个什么也不沾的老滑头这般照顾这个后生。

    阎野放介绍完了人,便追忆起了已故的右副都御史丰德馨,再顺势提起了也因公殉职的刑部郎中谢补之,不着痕迹地夸到了谢补之的上司——他郇海山头上,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谢补之就是谢改之的哥哥,两人同是郇寰的臂膀、刑部的郎中,想当年他们双双中举,也不失为化隆城的一段美谈,而今阴阳两隔,甚为可惜。

    吏部员外郎方继昌笑道:“下官还记得,两位谢郎中登科的那一年,榜下捉婿还闹了笑话呢。”

    郇寰笑着接过话茬:“这个我知道,他们兄弟两个长得像,抢人的那家派了两拨人以防失手,两拨人将他们兄弟一并抢了回去,有缘分得很。”

    方继昌装作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拱手朝郇寰敬道:“那一年——郇侯莫非就是那一年的新科进士,二甲传胪?”

    郇寰笑得谦虚:“方大人的记性是真的好。”

    在场的除了阎野放,就连说话硬邦邦的介含清也一并赞起了郇寰,弄得郇寰更“不好意思”了,心中嘀咕起南巡这个班底的厉害,面上笑得开怀,利落地将皮球踢了过去:“不过传胪而已,我闻都察院人才济济,都是一甲出身的高才——”

    介含清僵硬地推谢,王立镛总算找到机会说话,逮住了介含清:“郇侯谦虚了,不过都察院确实一流,介御史就是探花出身,丰大人是榜眼,最厉害的还要数总宪——”王立镛转向了一边默默喝茶的阎野放,“那真是少年天才,连中三元,大楚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啊。”

    众人纷纷称是。

    沈明枳携沈明戒站在廊下听了,心觉他们打官腔聊得很起劲,她再等等进去说不定还能听到些有意思的事情。但事不遂人愿,早在里面等得不耐烦的阴阳卫指挥使窦宇,躲在门边,一眼就看见了沈明枳的裙角,连忙出声:“公主来了。”

    长缨卫指挥使江聿洲连忙起身,随窦宇迎了过去,身后方才聊得不亦乐乎的老油条们意犹未尽,厅内顿时寂静,只闻得沈明枳姐弟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地传来。

    “拜见兖国公主,拜见端王殿下。”

    趁他们都低着头,沈明枳剜了窦宇一眼,然后                                                笑盈盈地将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搀扶起:“诸位不必多礼。”

    众人谢过起身。

    阎野放和郇寰让了上首,待端王沈明戒在原本阎野放坐过的位子坐下后,郇寰将下首的第一个位子让给了阎野放,却被断然拒绝。

    便是不提他身上的从一品襄阳侯爵位,刑部侍郎是三品官,行江南道按察使也是三品添官,而阎野放除了正五品的武英殿大学士再无其他实职。虽然内阁在升平一朝状若无物,都是随圣上夺天下后退野的老臣用来养老的地方,但终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敢低看这群阁臣。

    沈明枳笑道:“阁老不必与他客气。”

    阎野放转身朝沈明枳一拜,最终坐了下来。

    “诸位初到苏州,一路劳顿,还当在此休整一二,至于返京的日子——”沈明枳朝阎野放欠身:“由阁老定吧。”

    阎野放回了一个虚礼。

    “本宫装束让诸位久等,实在过意不去,今晚采莲楼还望诸位赏脸,让本宫亲自告罪。”

    众人纷纷辞谢,阎野放笑着看向郇寰:“殿下不必挂怀,耐心等夫人装束完毕,这是每个男儿都该有的美德。”

    沈明枳挑眉,看遍了一圈人脸上的赞同,连介含清这样还没娶上媳妇的都心折首肯,只有坐在最边上、官衔大得压死人的窦宇冷着一张死人脸,被边上的江聿洲发现他臭脸不愿意捧热场,连忙敲了敲桌沿,逼得他心中不愿也还是别过脸敷衍地点头应付。

    沈明枳抽了抽嘴角。

    这个姓窦的真是。

    入夜,采莲楼大堂搭起的戏台上唱起了采莲曲,清一色的美娇娘挥着花瓣似的水袖,腰肢款摆,歌声宛转。最让人醉心的莫过于其眉间的莲状花钿,与其染了大红口脂的嘴唇交相辉映,烛影闪动,更添妖冶。

    郇寰怎么也没想到,严肃得有时接近刻板的沈明枳会给阎野放他们摆这样花哨的席面。

    等他与冬至在过道一角交代完事情回到包厢,就见早上还和上司哭求的田大成与被哭求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