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问国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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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呆在这样瑰丽的牢笼之中,做一只逗趣的雀儿、讨好的鹇儿,哪得见生民蝼蚁、河汉无极,在南海道飞得恣意嚣张。

    但若真能这样,沈明枳应该也是愿意的。

    朝阳门的府军卫不认得沈明枳的脸,但认得她的凤冠翟衣。可沈明枳出了朝阳门,却认不出自己府上的马车,就见张牙舞爪停在中央的的花雕香壁马车,上面大喇喇挂的是临川郡主的牌子,而自己的马车呢,装配已然是给足了皇家的气派,和这辆金光闪闪的车架相比,简直寒酸得穷酸。

    沈明枳挑眉。

    临川郡主是鲁国长公主的独女,从小性子乖张,当娘的鲁国长公主束手无策,于是圣上就让临川和宫里最“性情柔和”、最“知书达理”的十殿下——当年的长平公主、今天的兖国公主——一块儿读书作伴。

    据说鲁国长公主头一回听见圣上的主意,内心忐忑,担心女儿会把这般听话懂事的沈明枳也带坏。不过临川人小主意大,发现自己和沈明枳不是一条道上的,便撇下了沈明枳和宫里与自己性子相投的公主们混到了一起,这让沈明枳拍手叫好。结果呢,在别人那里跌了跟头、吃了亏,临川转而又要和自己好上,好上就好上了,还成天给自己惹麻烦。

    不过姑娘家长大了,倒是比小时候出落得端庄了些许,举止之中总算让人看见了“分寸”二字的影子,就是临川府卖田一事,她帮着鲁国长公主做事做得很失“分寸”。

    大半年没见,沈明枳也莫名有点想她。

    是故,郁郁了许久的沈明枳,在自家马车里卸了沉重的头冠,兴冲冲地上了临川的马车,没想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数落数落着,临川的眼泪就不要钱似的掉了下来。

    在宫里听惯了各式各样的嘘寒问暖,临川当真是每回都能给她别出心裁的惊喜。

    “你真的是……太坏了,说走就走……”临川边蓄着眼泪,边盯着沈明枳这身翟衣挪不开眼,低声嘟囔了两句:“我还没穿过这样的衣裳呢,不过鹇儿穿着最好看了……”

    随即她的思绪绕了回来,因着向来没谱的临川也知道这身礼服贵重,便按着自己不安分的爪子没去碰,只焦急地抓着沈明枳的手,往小臂上撸袖子,作势要看沈明枳身上是否留了什么伤。

    “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又回来了么。”沈明枳看得眼皮直跳,还要装得从容地、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无奈地安慰几近情绪奔溃边缘的临川。

    临川抽着鼻子,“当时我听见他们说你生死未卜……”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又再度哭了起来。

    马车还没驶离皇城警戒,车里就哭哭笑笑、笑笑哭哭,临川精疲力尽了,沈明枳是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临川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爬起来开始告状:“你家的那个郇海山真的是不当人!”

    “注意言辞。”沈明枳觉得“你家”这两个字太过刺耳,可惜临川领会错了意思:“你还护着他!你知道他多可恶吗?他自己提前知道了你平安的消息捂着不告诉别人,害得我四处求告,老脸都丢尽了。”

    为表示她临川郡主真的是丢脸丢大了,她拍了                                                拍自己的脸蛋,结果自己没控住力,傻乎乎地把自己拍疼了。

    沈明枳又止不住地为她这番难以理喻的举动挑眉。

    虽然沈明枳很乐见郇寰在临川这里“声名狼藉”,可出于公道,对于此事不得不为他辩驳两句。

    在岭南遇险时,沈明枳身边只有戒子和豢养的暗卫,她自己死在他乡不要紧,反正当时那个状况也几乎是活不成了,连累了戒子却是罪过,因此沈明枳将所有人手都指去保护了沈明戒,暗卫也不负所托平安将人护送出去。

    于是乎就只留下沈明枳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里躲躲藏藏,趁着血还没流尽,应当是远在化隆、日日思念的亲人保佑她遇见了上山采药的孙先生,捡回了一条性命,等她联络上漫山遍野寻找自己的阴阳卫时,已经过去十五天了。

    而郇寰的消息来源,一是南下钦差递送回朝廷的公文,二就是他安插在队伍里的亲卫。他的亲卫再怎样能干也比不过训练有素的阴阳卫,且阴阳卫在明他在暗,做事束手束脚,等他的消息递回京城,临川早就能从宫里得知沈明枳平安的消息了。只是沈明枳因着岭南的局势和当时的谋划,刻意让阴阳卫按下不表,故而等郇寰得到消息,阴阳卫的急报堪堪抵京。

    但她忽然又想起了夏至的“嘲笑”,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她还是不要多说。

    见临川气得厉害,沈明枳心下无奈,又倍感温暖,正了正有些发歪的姿势,捧住临川的脸蛋:“你求谁了?来,我帮你找脸子。”

    一时间,临川胸闷气短,旺得能燎翻天的火气没地方发,骤然听见车外马蹄疾驰,有如平地巨雷,自家的车没停稳就被急掠而过的马惊了一惊,车内的两个人都是一个踉跄。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