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第(1/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太阳和群山》 

    庄遂平出身农村,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即使过了新年也是没有新衣服的。身上的衣裤一直是他冬日最常穿的那一身,蓝色大衣,灰色裤子,因为洗得太多次颜色明显变旧,膝盖、裤脚这些地方磨损严重,要是柏阅冬,肯定转头就丢了再买新的,但是庄遂平却始终穿着。

    从前庄遂平是不为衣食住行自卑的,早些年读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总是很受感动,在心里偷偷说要做宋濂一样的人,哪怕后来和柏阅冬住在一起,也并未太过在意这些,直到他一次次在老师面前受罚。

    他的不聪明令他自卑,不讨人喜欢令他自卑,没有老师的温情呵护令他自卑,到了现在,没有一身好的衣服也让他抬不起头。

    脱下裤子的瞬间,他甚至在想,老师会不会嫌弃他的衣服太破旧了。

    但是他不能问这些与学习无关的问题,只能机械地撑在桌上,摆好受罚的姿势,自欺欺人地想:也许老师根本不会注意到的。

    冰凉的戒尺忽然贴上来,让庄遂平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仿佛从温暖的屋子中猝然被推入冰天雪地。

    “投稿的事情之前和你说过,不会再罚你,今天打你,为的是你心不定。心定不下来,你就没办法读书、做研究,甚至是……”纪慎猛然住了口,似乎现在与他说将来的人生这样的话题太早了,便突兀地换了话,“总之,你记住今天,这几年,你的心里最重要的只能是读书,明白吗?”

    庄遂平点点头:“我明白。”

    纪慎不再废话,扬起戒尺,用七八分力抽下,在学生结实的臀部上烙下一道绯红痕迹。庄遂平下意识地缩了下屁股,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缓缓放松下来。

    戒尺再度离开又落下,“啪啪啪”地给屁股上着色,同时也慢慢升温,不过十来下,就把两团肉打得热乎。庄遂平一下下忍着,戒尺落下时总是眉心一蹙,随着数目的增加,眉心越蹙越紧,待得身后一片通红时,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这场教训不在纪慎的预料范围之内,他也没有如往常一般讲究落尺的地方和数目,只是一记记用力,落下的尺痕时而横亘两瓣屁股,时而斜穿臀部,有时甚至只责在一半屁股上,伤痕颇为凌乱。这样的责打之下,庄遂平没有乱动,始终保持着标准的受罚姿势,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能让老师满意,殊不知,纪慎都没注意他是否乱动,满脑子都只一个想法——

    只有屁股疼着,他才会记住自己该做什么,这个屁股就该被打烂!

    “啪!啪!啪!”戒尺着肉声回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几乎有了回音,只偶尔有几声抑制不住的痛呼,像是某种不敢逾越的伴奏。庄遂平感觉到身后越来越滚烫,越来越钝痛难耐,却仍不敢胡乱动作,依旧死死用力撑着。

    “啪!啪!啪!”屁股被抽出了血痧,伤重的臀尖处已经泛紫,沉重的钝痛带上了针尖扎入时的刺麻,庄遂平疼得冒出泪花,低声呼痛:“呃……老师……”

    “啪!”纪慎一边揍打一边问:“扛不住了?”

    “老师……呃……疼……”

    “不疼我打你做什么?为了好玩吗?”纪慎说着站了起来,似乎还没有打算放过他,“撑着!”

    眼底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庄遂平吸了吸鼻子,调整一下姿势,好让自己撑得更稳些。戒尺再次贴了上来,但庄遂平已经感觉不到凉意了,反而因为皮肉**而没有实感,仿佛戒尺不是搭载自己的屁股上,而是浮在空气中。

    “庄遂平,我已经给了你一个学期时间,但你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学生,我只好这样教你。往后你犯了错,我不会轻轻饶过,打疼你,甚至打哭你,都是你自找的,你心里要怨我打得重,我没有话说,我就是要往重了打,否则你根本不长记性!”

    庄遂平右手一动,似乎被老师的话吓到了——往重了打是多重?

    “老师,要打多少?”声音里带着惊慌的颤抖。

    “犯了错的学生是没有资格问这种问题的,”纪慎冷声道,“你要做的,是好好受罚,自我反省,明白吗?”

    庄遂平咽下唾沫,涩声回答:“是,学生明白。”

    纪慎轻笑一声,想,倒也不算不可教。

    不过可教孺子在他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待遇,可教就更要教,戒尺就更得用。纪慎手腕一动,用戒尺在学生浅紫色的屁股上轻拍两下当作提醒,之后便高扬起刑具,全力抽打下去。

    “啊!”短促的叫声,实在是伤上加伤太疼了,庄遂平一下没忍住。

    “啪!啪!”“忍不住可以叫,但不准动。”

    “呃……是……”不知是屁股的伤太重了还是老师下手更狠了,戒尺好像打透了厚厚的屁股,庄遂平几乎每一下都忍不住疼,身后热辣的痛感从皮肉一直渗到肌理,让他背上缓缓冒出了汗。

    毫不放水的责打,不过二三十下就把整个臀部都揍成了紫红色,庄遂平虽然没有大动作,屁股却因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