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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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余笙小口喝着热茶,听方菡吐槽她住的地方到底有多村。

    “你怎么这个时间回国呀?英国大学不是都才开学吗?”

    “我休学了。”余笙不好意思多说。

    “真假的?你也在gap吗?!我也在!好巧。”

    方菡自来熟地拉着余笙聊天南地北。余笙的注意力被渐渐转移开,整个人稍微打起几分精神。

    当方菡发现两个人在有家奢侈品店居然共用一个sales的时候,掏出手机坚持要加上余笙的微信。

    “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那个sales,但是那家店只有她一个人会说中文,你居然也在她手下受罪。没关系,我已经在研究欧洲还有哪家店有人美心善的中国柜姐,大不了我们去巴黎或者苏黎世买。”

    余笙其实没有多大感觉,她只在那个牌子买过几件衣服,印象里似乎那个sales说话经常四声念一声,一股子港普味。

    “对了,你是上京人吗?还是落地后要转机啊?”

    “不是,我在沪市长大的,但我妈妈是上京人,所以我回去住上京。”

    “哇!那我们后面还可以约出来逛街。”方菡摩拳擦掌,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放心,上京就是我的地盘,哪个牌子要去哪个商场找哪个柜姐,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到时候直接在店里血流成河。”

    余笙听到这个比喻,没忍住笑起来。

    “你笑起来好好看,还有金发,像个洋娃娃一样。”方菡赞叹道,“你是在伦敦染的吗?”

    “对,在伦敦那家很火的网红店染的。”                                                余笙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忽然想起自己很久没去补过发根了。

    飞机落地在上京国际机场。

    方菡有三大箱托运行李。余笙在陪她等,帮她一起把三十寸的行李箱从传送带上拿下来,搬上推车。

    过完海关刚到出口,栏杆外有一对中年人挥手:“菡菡!”

    “爸妈!我在!”方菡跳起来,手举在空中。

    “你有人来接吗?”她问余笙,“没有的话我叫我爸妈送你。”

    余笙顿一下,笑道:“有,他们马上来。”

    “好,那我先走啦。”方菡在耳边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下次有空一起约饭。”

    方菡的爸爸自然而然接过推车,她妈妈搂住女儿的肩膀,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消失在人群中。

    余笙在角落站一会儿,迈开步子,去出租车专用口。

    实际上,并没有人会来接她。

    *

    余笙到家的时候,一个佣人在客厅打扫卫生。

    “我妈呢?”她问。

    佣人停下手中的活:“陈夫人晚上在外有饭局。”

    “她回来了可以通知我一声吗?我找她有点事。谢谢。”

    二楼的走廊一片漆黑,但余笙不需要灯光也能找到不熟悉的卧室。

    她躺下去,拿出手机,翻到和周衍的聊天记录。

    屏幕散发的微弱的光,照亮整个房间。

    [图片]吃了

    吃药

    吃了

    [图片]

    早上吃药了吗?

    ...

    好

    来接我[定位]

    ...

    好

    能来面谈吗?

    请问男生可以吗?我有驾照

    两个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距离太近,以至于没能在数据化的网络世界留下多少可寻的痕迹。一些琐碎的日常片段在这一刻野蛮地钻进脑海,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像不太好使的老式放映机,一个接一个地播放。

    她知道自己记忆力不太好,总有一天会忘掉其中的大部分,尽管她并不想。但随着时间流逝,大脑会自动将这些识别为不再需要的“垃圾”,她高中心理课上讲的。再重要的记忆也会有被遗忘的那一天。

    也许幸运的话,大脑会施舍给她其中一两个画面,成为永久记忆。

    手机被扣在床上,光被挡住,房间里重回黑暗。

    余笙失声痛哭,疼痛跟着泪一点点泄出,但更多的留在了身体里,藏在血液,和氧气一起被输送到各个细胞中。

    人生的意义在于体验失去所有人,最终找到自己。

    最初在网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缩在狭小的宿舍,听着美国室友打电话的聊天声。如果是她室友,星期一要失去Toby,星期二要失去Jas,反正每一天要失去的人都不一样,加起来大概26个字母,每个字母开头的名字都有几个。

    余笙就会庆幸自己没有朋友,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现在她失去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唯一的一个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