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诏狱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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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权之下》 

    板子重重打在岑佑文身上,他努力抬起那对三角眼,阴森森盯着刘臾安等人,短短数十日,自己便因这福宁公主被狠狠打了两回,现下他的面子与功名皆已荡然无存,日后他定要堂上这些人付出代价!

    二十个板子一下不落,待到打完之时,暗红血液已然浸透了他的下袍,上次的鞭伤尚未好全,便又是二十大板,现下这岑佑文竟是两眼一翻便要晕将过去。

    门前百姓有拍手称快的,也有面色忧虑的,现下连福宁公主都费了这般力气,才对这岑侯世子有了些许惩戒,谁知道他缓过气来,会不会更加地横行京都,鱼肉百姓。

    百姓们的忧虑刘臾安却是不知,她现在是颇为忧虑这柳宝儿的处境。

    这柳宝儿在公堂之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刺杀岑侯,她便是有心想保都有些困难。

    想到此处,她微微蹙起眉头,对穆鹿使了个眼神。

    穆鹿会意,立时对王韦昌道:“王大人,这柳宝儿与黄河决堤一案密不可分,这人证本官是必须要带走的,待查清决堤一案,后续此女如此处置,再移交与京兆尹府定夺!”

    王韦昌能说些什么,太子岑侯早已拂袖而去,现下堂上穆指挥使与福宁公主势大,他还能说过不字吗?只得拱手道:

    “那此女便先交由指挥使大人先行审理了。”

    穆鹿略略抬手,几个黑甲兵士便将柳宝儿架了下去。

    他复躬身温言对刘臾安道:“殿下,臣护送您回公主府!”

    刘臾安颔首,扶住阿梨的手便出了公堂,路过岑佑文之时,她忽止住脚步,微微俯身,轻声道:“若还让本宫看到你欺男霸女,便不会像今日一般留你一命。”

    说罢扬起红唇,轻蔑一笑,在两侧百姓的叫好声中,上了舆车。

    穆鹿紧随其后,长目低垂,似是漫不经心地扫过岑佑文。

    只一眼,便叫几欲晕死过去的岑佑文感到身寒刺骨!他也是知道穆鹿的名号的,实打实的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指挥使,手下不知多少人命。

    这厢,刘臾安踩着马凳,繁复裙摆染了些许尘埃,阿梨忙将她裙摆微微向上提起。

    穆鹿跟在身后,下意识伸出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他翻身上马,跟在舆车一侧。

    车帘忽地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刘臾安半个精巧的下巴。

    一只绑着绷带的手却随着风撩开的一角,掀开了大半个车帘,露出一张娇美面容。

    穆鹿纵马不错眼地看着,眼神晦暗不明。

    刘臾安倚在车窗一旁,红唇开合,低声对穆鹿道:“道观中擒住的那帮乱民可审出了什么?”

    穆鹿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按住腰间长剑,墨发高束,玄色袍角随风鼓动。

    “倒是有了些线索,殿下可愿与臣去诏狱一叙?”

    阿梨却附到刘臾安耳边悄声道:“殿下,难不成您真的与穆指挥使...”

    刘臾安耳根微红,立即放下车帘,瞪了阿梨一眼,“你这是跟谁学会的胡说八道!”

    阿梨扁扁嘴,一双圆眼微弯,“殿下,前几日穆指挥使亲自送您回城的消息都传开了。”

    刘臾安默不作声地绕着腰间流苏,明明那日自己与穆鹿一身狼狈入得城,绝不显眼,这消息怎就轻易传开了?

    车外的穆鹿刚问完话,车窗帘子却唰一下又飞速掩得密密实实,他讨了个没趣。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兵士纷纷对视几眼,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平日里就属指挥使大人那张俊秀脸蛋最招蜂引蝶,真是难得见他这么不招姑娘待见。

    穆鹿摸了摸鼻子,双眸余光扫了那几个兵士一眼。

    那几个兵士立即望天,拼命忍住笑意,嘴角下压,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穆鹿复扭头正视前方,几个兵士立即无声笑作一团。

    他羽睫低压,叫人看不清表情。

    刘臾安抬起玉指点了点阿梨额头,“本宫还是个孀妇,管束住府中人等,莫要再说这些闲话了。”

    阿梨吐吐舌头,转身拨弄起香炉来。

    袅袅沉香燃起,香烟盘旋宛转向上。

    刘臾安复掀开车帘一角,低声道:“本宫同你去诏狱。”

    穆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殿下的舆车仪仗过于招摇,还请殿下换了衣袍,改做男装,才好隐蔽身份随臣进入诏狱。”

    他倒是想的周全,现下自己贸然以公主之尊全然不避他人耳目前往诏狱确是不妥。

    刘臾安低低应了一声,转脸便让阿梨自舆车中翻出一身男式衣袍。

    还好她从前便喜好男装去得月楼听曲,舆车内常备着几套。

    阿梨将舆车门帘窗帘死死绑住,方才自一侧红木衣匣中捧出一套月白绣竹叶的圆领袍来。

    刘臾安此刻已然抬着受伤的手掌,迅速卸下了几个钗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