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追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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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权之下》 

    夜色微凉,早间一场大雨似是将这世间污浊一洗而净。

    桂花遇雨,浇落遍径,刘臾安移步其上,正细细挑选桂花枝。

    “殿下,府医已经为柳宝儿诊治过了,说是要休养几月,因着腿骨被打断,现下就算接上也有可能留下病根。小姑娘真是可怜,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阿梨提着个小巧玲珑的缀珠花篮在后面跟着。

    刘臾安挑来挑去,终于挑中一枝,她垫起双脚将那枝折下,院中明灭不定的烛光透过桂花树影落在她面上,越显柔和。

    “殿下怎选了个这般丑的!”阿梨惊道。

    刘臾安转身将花枝捏在手中,“阿梨你看,这枝桂花,不惧风雨,仍有花苞点点倔强开放,虽枝叶崎岖不甚好看,但在本宫眼中这点点花苞便是生机,有了生机才有希望,而这枝桂花生机满具,当属园内最佳。”

    阿梨捧起花篮小心翼翼接过刘臾安手中的桂花枝,“殿下今日为了柳娘给了岑侯夫人好大一个没脸,宝儿并不是府里婢女,岑侯定能查出,到时还能善了吗?”

    刘臾安伸指点点阿梨的眉心:“跟了本宫这么多年,怎不长脑子,重点从来不是宝儿是不是本宫府中婢女,是他那宝贝儿子狎妓伤人,且宝儿还是官妓,要是宣扬出去,他那儿子必然会被国子监逐出,本宫捏着他这么大个把柄,他怎敢报复。”

    阿梨歪歪头,似是听懂的样子。

    刘臾安无奈一笑,“走吧,随本宫去看看柳娘姐妹。”

    几个婢女立时拿着灯笼走在刘臾安身前为其引路。

    主仆二人便一前一后往柳娘所住厢房走去。

    行至厢房门口,刘臾安抬手示意其余婢女退下,复抬脚带着阿梨进了厢房。

    厢房内,柳娘正拿着浸了温水的帕子为宝儿擦拭。

    “柳娘,殿下看你来了!”阿梨出言提醒。

    柳娘方才回头,露出苍白憔悴的一张脸来。

    她慌忙向刘臾安行礼,“柳娘谢殿下大恩,必结草衔环以报。”

    刘臾安解开披风,递给阿梨,“宝儿如何了?”

    “小妹已然好多了,刚刚醒来妾喂了她点粥汤,现在又睡过去了。”柳娘恭敬回话。

    “去侧间说话吧,莫扰了宝儿休憩。”刘臾安接过阿梨手中的缀珠花篮,便欲转身往侧间去。

    阿梨见状,忙向前挽起门帘,以便刘臾安通过。

    三人走入侧间,刘臾安提着花篮坐下,“柳娘你也坐下吧,阿梨你去照看一下宝儿。”

    阿梨应声弯腰撩开帘子便出去了。

    “柳娘,你看这枝桂花如何?”刘臾安探手从花篮中拿出那枝桂花。

    “殿下,白日您为妾的小妹开罪岑侯,妾无以为报。”柳娘却直直跪下。

    “你看这枝桂花,虽然枝干不甚美观,但经暴雨,仍有花苞点点,与你甚配,便赠予你好了。”刘臾安将那截桂花枝递给柳娘。

    柳娘双手接过桂花枝,长跪不起,“妾父,前定州通判柳元,蒙受不白之冤数年,妾父为官数十年一向公正廉明,却被栽赃贪墨修河款,落得一个身死下场!妾苦苦搜寻证据,幕后黑手竟是当今太子,今蒙殿下大恩,妾愿将手中证据献给殿下,只求殿下能为妾父平反!”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那些证据极为重要,妾未随身携带,而此刻妾与小妹已成为岑侯的眼中钉,在京都内随意行走恐遭不测,还请殿下拨冗与妾一同前往正清观。”

    刘臾安倾身向前将柳娘扶起,“本宫允你此事,今夜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本宫亲自同你出城去正清观!”

    烛火朦胧,燃着的灯芯发出噼啪响声,二人的身影映在一侧花鸟屏风上,宛若一幅瑰丽古画。

    *

    岑侯府。

    世子岑佑文的哭骂嚎叫声此起彼伏。

    岑侯满脸怒色,双目充血,手持马鞭正狠狠向岑佑文抽去,“嚎什么嚎,来人给我把他嘴堵上!”

    岑佑文趴在长凳上,被几个小厮死死按着,已然被抽的血肉模糊。

    岑侯尤嫌不足,又是狠狠一马鞭下去,马鞭竟断成了两截。

    岑佑文后背立时皮开肉绽,眼见他两眼一翻就要晕将过去。

    岑侯夫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忙扑上身去护住岑佑文,反脸哭道:“老爷!这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你把他打死了可叫我怎么活呀!”

    岑侯怒气上涌,将马鞭往地上用力一掷,“慈母多败儿,都是你给惯的!今日让那福宁公主抓住了好大一个把柄,要是传出去,他日后还怎么进朝堂!”

    “不过一个卑贱官妓,我儿玩了也就玩了,偏那福宁公主打上门来说是她的婢女,害的我儿好苦!”岑侯夫人嘤嘤哭道。

    “今日打就打了,这几日把他给我拘在府里,别再让他出去给我为非作歹!老夫丢不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