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情起(一)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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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后成奸臣傻妻》 

    薛灵儿心里这一番由怒转悲,泪珠滚滚而下,竟然如同开了闸的洪水。

    她倒并非全是为了宋汝璋而闹别扭,而是重生以来,发现母家满门覆灭,自己变成了人人得而欺负的痴傻姑娘,便一门心思应付周遭各种搓磨,各种变故,但凡有空余,便一心扑在查探母家冤屈上,心弦几乎没有一刻放松过。

    早就封存了一切多愁善感的情思。

    只不过,在这风霜雨雪的时日里,碰上了前世冤家宋汝璋,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良善志诚的真君子,对一个不相干的傻姑娘,也肯用心善待,舍身庇护,薛灵儿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经把他当作今生唯一的靠山,如父如兄一般,亲近仰慕。

    故此今日,他不分是非偏帮外人,才招得她动了大气。

    方才刚要消气,这人转身一走,薛灵儿忽然觉得,自己被孤零零的,抛在了冰天雪地,再也无人可以依靠。

    这才悲从中来,不可抑制。索性也把这些日子来苦苦压住的悲痛,尽情的释放一回。

    秋香看得发呆,手忙脚乱一边递上干净的帕子,一边毫无章法地劝解:“宋大人怕是椅子还没坐热,就赶回来看您,您也是,实在不该耍性子,把他拒之门外。”

    说完她才觉得,这话好像不大对,不像是劝解,倒像是数落主子派罪名呢。

    幸好主子没听出来,只顾委屈痛哭了,一边拿着帕子抽噎着,一边为自己辩解:“我不让他进,那不就是让他认个错,服个软,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转身走了?”

    这……

    秋香虽然是未嫁之女,究竟在奴仆之中听她们谈谈讲讲,见识比较多,心内一喜,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这名义夫妻变成真正夫妻,都是早晚的事,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这宋大人也是,太不解风情,过一会儿,少不得自己跑一趟去递个话,让他前来服个软,哄一哄,满天乌云就散了。

    心内这么一盘算,嘴上便劝哄道:“本来也没有多大的事,宋大人也是没跟妇人女子打过交道,说话行事都过于的直心肠,都是跟自家娘子吵闹过几回,慢慢就学会哄人了。”

    娘子?

    这两个字在薛灵儿眼前转着圈,闪着金星,她好像忽然不太认得这两个字。

    沉默一会儿,薛灵儿问秋香:“你来说说,我无理取闹了吗?我明明是占了天大的理,那苏玉兰明明居心不良,我若不敲打她,怎能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秋香毕竟走了两个府第了,在后宅里也算见多识广:“您在那苏玉兰面前自然是有理的,换了哪个正房夫人也得这么干,但在宋大人面前无理了些,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教您沉住气,莫要把自己暴露得太早,这又是什么歹话了?瞧您这场大气动的,多不值得。”

    薛灵儿不言语了。她一向是最讲理的,前世不论是跟父亲,还是跟皇帝夫君,都没有耍过这般的小性子,今日是怎么了。

    啊,是了。她是听他和白月光的故事太投入,这二人前世与她,就都是故人,今生又生了牵绊。一个是婉丽哀愁的娟秀佳人,一个是松竹之风的飘洒君子,是她身边活生生的柳梦梅杜丽娘。

    情而不知所起,生而死,死而生。

    那写戏文的汤显祖说的真好。

    她是因为替那秦若晴打报不平,这才动了肝火,生了气恼。

    简直来说,比她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气恼不平。前世她的皇帝夫君,一次又一次宠姬纳妃的时候还少吗,也没见她动这么大的气。

    一想到此处,她的三昧真火,无名之气,竟是消了一大半。

    秋香一看自己居然说服了主子,更加起劲:“本来您今日这一场晕倒,依着奴婢说,是这些日子跟着县主娘娘在外交际,过于劳累了。正好趁机歇一歇,调养身体,日后诞育小主子更加劳累伤元气,没有个好身体怎么行?”

    这话却大大的逆了薛灵儿的耳。宋大人的心,永生永世,应当是属于秦若晴的,怎么能把他和别的女子扯在一处?

    何况是她?因感激宋大人的庇护照拂,对待宋大人如父如兄,怎么可能有别的心思?再说了,她光是给安国公府申冤的事还忙不过来,哪还有别的空闲?

    于是狠狠瞪着秋香:“你在胡说什么?我待宋大人如同亲哥哥一样。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秋香一见主子杏眼圆睁,腮边带赤,当真恼了她这句话,虽然不知道这位的情绪因为什么来了个断崖式的下跌,赶紧止住话茬,慌忙道歉:“三小姐别恼,奴婢再也不说了。”

    薛灵儿意犹未尽,又含嗔带怒,狠狠白了秋香一眼:“再说就打你。”

    秋香嘴上加了劲表态:“奴婢真不敢了。”

    心里盘算着,既然三小姐止住了眼泪,自己偷个空,加紧去灵犀阁给宋大人递个话,让他赶紧来哄。

    等诞育下小主子,自己便把一个性格极好的远房堂嫂子引见过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