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36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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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同样的事。从前我登上小楼,会记起年幼时徘徊的滋味,但后来便只记得在此与苏清见起誓不会背弃彼此。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苏清见另有新欢,我换了他的药让他咯血而死,满襟血腥,死在我面前,但他的死却没有叫我心中好过,反而如同遭受切肤之痛。

    故而后来的每一日,每一刻,我都因这只是个梦而喜悦,因可以再见到他而满足,因能时常握到他的手、夜中醒来时能见到他在身边而感激上苍。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这段感情已叫我心力交瘁,这世上再难寻到另外一人让我甘愿为之重蹈覆辙。我知道于他亦是一样。”

    清见听罢这话,直接原地痴呆了。

    片刻之间,他望见须叶淡然而又疏离的眉眼,那画着无思君的明艳面颊,与掩盖面色的微红脂粉,细腻的肌肤,动人的明眸,他脑中的理智线忽而就断掉。

    清见一把握住了须叶的手,“走!”

    “去哪?”

    “回去成亲。”他道罢,几乎是不容置喙地把她自台上拽下来,不许有任何人拦他。

    “苏清见——”作为                                                座中唯一一个带了脑子的人,鞠蘅怒了,“你简直是疯了!你在此时沾惹上不晓的案子,是嫌身上的劣迹还不够多么?”

    二人隐忍不发,方一齐走了两步,又听他说:

    “且不说你没能扶持元良登基,就说那日甯兮阁接连失误,还差点中途离席,可见你将自己那点破事置于公事之上,数度渎职,无能至极!”

    他一语方休,须叶便松开了清见的手。

    “鞠大人何时成为人中龙凤了?”须叶回首疑惑道,“是绣花台整日的酒色,叫你自信了不少吧?”

    鞠蘅被她噎得哑口无言,她还没说完,接着冷言冷语起来:

    “苏清见在楼象做说客卖力转圜之时,你在绣花台饮酒作乐吧?他为新政一连论辩三个时辰,而你连草拟新政都不曾参与,不过台下一看客耳。纵使他没保住元良、忙于混迹烟花之地、差点输了辩议、在拔除应有一党的作用近乎为无……”

    清见:咱们差不多得了,我觉得大家懂你意思了。

    须叶即刻转回了话头来:“纵使他有诸多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指责。”

    道罢她面对清见一笑,“我说完了,我们走吧。”便解下自己腕上所系的鹅黄丝线,将之交回了伶娘手中。

    细看便知,绣花台的花娘们每人手腕上都系着一根染黄兔绒短丝线,彰示着自己花娘的身份。

    须叶坦坦荡荡,与清见对视一眼、两手相执,走出了绣花台。

    这时候清见忽而觉得,自己人生在世二十多个春秋,从没有如现在这样坦然过。有鹊踏枝,有凤来仪,什么都有了。

    得偿所愿,原只是她。

    原只要她。

    原只要她,实实在在地在这里、在他眼前就行了。

    他们已抛下那些看客很远,踏踏实实地走着。总觉得这一路经历了千山万水、春来冬去。须叶略抬起首来,眉目舒展,亦默默端详起了他的面容。

    这张脸怎么就这么顺眼?怎么就这么看不腻呢?

    此刻清见心下也正在放花火,却还是瞥见了须叶神色之中的微妙变化,从中瞧出了一丝“还好,咱俩总算是蒙混过关了”的欣慰之感。

    这模样的确是欣慰没错。

    可……怎么会是欣慰?

    “你是真的想娶我么?”她随即俏皮地笑开了,“瞧你方才的模样,装得倒还挺像的。”

    他分明捏在手中的答案、即将出口的话,在一瞬之间顿了一顿,又很快地,用宛如春风化雨的笑容掩饰了过去。他于是洒脱地松开了须叶的手,笑道:“哈哈,你装得也很不错嘛。”

    只不过说这话时,清见有一种自己心口在滴血的感觉。

    “对了,明日你有空么?”清见踌躇着问她。

    “怎么?”

    清见摸了摸鼻子,“思齐……寄养在姐姐家许多日了,我想将她接回来住,只是明日我要去甯兮阁参辩,你可否替我看顾她一日?想必她见到你……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