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67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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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愿夫人万万岁》 

    徐召慎正在盛怒之中,捏着简册的指骨已然发白,稍时,他把手里的东西往案上一搁,说:

    “我朝常受犀疆滋扰,尤其是北方的百姓,苦其蛮横已久。如今,他们想要私自定罪处死三个大章人,朕想以使臣去犀疆说服他们,带那三个人回京审理,如今他们一去却没了回音,你们怎么看?”

    此次的事,清见已经在东阳祉那儿听说了。

    说是三人被犀疆掳走,被认定盗杀了犀疆人的马匹,然而,东阳祉也说:“其中有一人是瑞熙盐行,亦是瑞熙通辩的东家,唤作崔千景。我想,犀疆人是冲着他来的,陛下遣掌管盐运的乌大人去,估计也是同样的道理。”

    犀疆地僻,产盐无几,一直自楼象买盐,而楼象的盐,又多数是从大章手里买去的。

    前些时日,楼象突然增长盐价,致使犀疆不满,蓄意报复盐商。

    盐,正是症结所在。

    徐召慎的内阁中,聚集了当朝所有能说得上话的朝臣,唯丞相张鸿云称病未至。他此问一出,即刻有了答复。

    “陛下。”一向心直口快的鞠蘅上前说道,“臣以为乌悦资历尚浅,难以当此大任,如当年某位说客一般,反被犀疆策反了也说不定。”

    清见:……

    清见回京前一日,鞠子熙被定罪下狱,他认下了数百条罪状,却始终没有咬出鞠蘅的半条过失。

    鞠蘅此刻恨他恨得正牙痒痒,刺上两句实属正常。只是乌悦的才能如何,皇帝都看在眼里,他的质疑亦改变不了什么。

    清见隐在人后,只是听着,未作辩驳。

    “陛下,如今犀疆情势未明,万不可轻举妄动。”张雍以随即道,“乌大人一直处置盐运事务,此事也只有他最为合适,还请按兵不动、再等消息。”

    他说罢,阁中朝臣纷纷应和。

    清见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掠过,对于这些人的立场,心中大致有了数。

    如今朝中有七成是张党,也难怪徐召慎这时候招他回来同他们相互制衡。清见不由想,掌权好似养蛊,若不让蛊虫互相折磨,恐怕就要生出大患。

    果然,徐召慎只能听取谏议,把一肚子怒火忍了回去。

    又是一阵啰里巴嗦之后,终于散会了。两年了,清见只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站在着纳谏殿中等待散会的那一刻,那时他与归今时常脚底抹油走在最前,生怕被皇帝叫回去议事,昔日的路,而今他又走了一遍。

    他缓步慢行,低首看着地上砖石,栏上雕漆,与记忆中皆别无二致。原以为能带着须叶逃离此处,却还是兜兜转转回到了这里。

    离开纳谏殿,和煦的晨光洒在龙戏珠的玉阶之上。清见猛然发觉,自己正与同席张雍以并肩而行,他亦似乎有意走在自己身侧,像是有话要说。

    这孙子在兑州那壶下药的凉酒,差点把清见给送走。现下仇敌见面,他却笑得像个尚未出阁的少女,与清见道:“苏大人,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清见回以一笑,“张大人有事?”

    张雍以竟十分坦荡:“在兑州时,夫人对我仿佛有些误会,还请苏大人不要介怀。”

    清见虽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但可以揣知,以须叶的脾气,定然是提着那壶凉酒与他对质去了。

    “雍以,你我是什么关系?你也知道这是我的老毛病,当然与你无关。”清见笑道,“须叶那时定是急疯了,我若是撒手去了,留下她孤儿寡母也实在可怜,那日回京途中,她还托我向张夫人问好,就怕你念着这事。”

    张雍以随着他说道:“这些年,我亦在后悔自责,当日未能帮上你们。”

    清见同他摆了摆手,又是一笑,“雍以,你又不是庙里的神佛,哪能庇佑这么多人呢?”

    他说了,张雍以方才肯饶过他,不再提及这事。

    清见真怕自己再说两句,就要同他翻脸。

    “你回京后,可回甯兮阁看过?”张雍以道。

    “还没来得及。”清见答。但裴隐之早已约了他和须叶,申时末刻去看辩议,他同意了。

    临别时,张雍以道:“今日恰好有一场,苏大人可以去看看,也许还能见到故人。”

    这位所谓的故人,倒是让清见生出了几分好奇。

    能是谁呢?齐秋如今不在里京;佩中忙于游学;归今与十公主修成正果,此刻正在公主府享福;魏泽霖早年被贬,如今还在艮州。

    清见想不到会是谁。

    阿叙在宫门接到清见,见他心事重重,不由问:“可是要去犀疆了?”

    “非也。”清见踏上马车前,想了想,将恒白告诉自己的话转达给了阿叙,“你姐姐安好,生下一小皇子名叫云保,聪颖伶俐,颇得陛下宠爱。”

    听到九九的消息,阿叙仿佛触电般怔了一瞬,随后,他只是默默上马,没有半句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