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第75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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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愿夫人万万岁》 

    晚春渡江上,有浮萍如星。

    清见划动兰桨,推着小舟缓行,微凉的江风裹着槐花香扑面而来,须叶坐在船舱旁,呵欠道:“你可知你昨夜咳了一宿,扰得我都没睡好觉。”

    “你睡着了不就听不见了?”清见道,“自己没本事睡着,少来赖我。”

    须叶真想给他踹进渡江里喝两口江水。

    今晨思齐又闹着要去姑姑家里,索性让南珠把小药也一起带过去了,难得有一日孩子们都不在身边,竟是如此惬意。

    须叶挂心着一些琐事,道:“尹戍安的赦令批下了么?”

    清见摇首,“没有。”他搁下兰桨,与她并肩而坐,一同望向天际隐约显现的月牙。

    “想来也是,他身上案子不少。”须叶靠在他怀中,“皇帝不会让他活着。”

    清见问:“你那边如何了?”

    “容恩咬死了没有见到乌悦的遗物,我已让阿叙在里京府外悄悄候着了。”须叶道,“不过奇怪的是,若张党派人刺杀乌悦真是皇帝默许,他何不直接下令斩杀尹戍安?”

    小舟如花叶般轻轻飘游着,离岸上的人愈发遥远,没有人能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

    清见一笑:“这正是皇帝的高明之处。他心知如今朝中张党已成根繁叶茂之势,只能拼命扶植心腹,打压制衡张丞相、削弱相权。他不着急杀尹戍安,亦是坐山观虎斗之意。”

    张皇后之子徐云俨,今岁十四,是徐召慎的嫡长子。

    徐召慎若有懈怠,张党极可能上演一出逼宫立储的好戏,他这个皇帝就如当年的梁王一般,成为任由权臣操纵的傀儡。

    “那咱们便等一等吧。”须叶道,“至于尹戍安那边,该说的我都说了。”

    清见低眉望向她,目光中尽是佩服与宠溺。他不由得展颜道:“须叶,若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须叶抄着手说:“省省吧,你这人惯常是说得好听。”

    “须叶,你若是了解我的为人,便知我不光是说得好听。”他摇了摇头,在须叶满脸的困惑之中,突然从船舱里摸出一把紫竹笛来,“我还会吹。”

    说完,他起身迎风吹了个乱七八糟。

    须叶极有先见之明地堵住了耳朵,片刻后,抓着他的衣袖劝道:“别吹,别吹了……”

    清见颇潇洒地收回竹笛,“怎样?”

    “你要我说实话么?”须叶道,“把你和你的竹笛,与尹戍安一起关上一整日,没准他就招了。”

    清见听了,不免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笑够了,二人相视一眼,如商量好了似的轻轻吻向了对方。微凉的江风自他们袖间穿过,撩拨着彼此身上熟悉的气息,清见的手指滑进她的发梢,须叶则环着他的腰际,片刻后,已然开始为对方宽衣解带。

    此刻已近暮夜,这番云雨缠绵过后,清见拉过了衣衫来替须叶挡风,并在她眉心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皱眉问:“咱们是来谈什么的来着?”

    “收拾张党。”

    “当年皇帝执意册立张氏为后,朝中提出异议的人大多都被贬谪。”清见躺在漫天星辰之下,叹道,“说到底今日的局势,亦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须叶念及被辜负了两世的文玱,也喟叹不已:“这一遭真是难以改变。”她说着想到前世许多人的结局,蓦地,又心有余悸地握紧了清见的手。

    “清见,你同我说几句话。”

    “嗯?”

    “我心中不安,你随便说点什么。”

    须叶凝视着他,在一阵阵清幽的江风之中,忽而好似有些感伤。清见极少见她如此,想了想,说道:“须叶,你可知我此生最感激的,便是那场雨?”

    “害你病了这么些天的那场雨?”

    “自然不是。”清见考虑了片刻该从何处讲起,随后说道,“那天我刚奉旨回京,本该先去宫中述职,却向先帝称病去了坊市闲逛。”

    然后,遇上了你。

    他说到这顿了顿,与须叶交握着手指。

    “那日的雨来得真急。”他说。

    是他们初见的那一日。须叶笑了笑,眼前浮现出那日的场景,依然觉得奇妙。

    她喃喃道:“里京的雨总是这样,叫人意想不到。”

    此刻的夜色越来越深沉,江面的船只也都不见了,只余满江的浮萍随风飘动。清见低声道:“你昨夜没有睡好,便在这睡会吧。一会儿回去了两个小贼又要吵你。”

    须叶卧于他怀中,安心了许多,“嗯。”

    *

    小舟靠岸了,月牙已隐没在乌云里。

    姐夫曾湮在岸边等候多时了,清见牵着须叶下船,恰巧看见他,却没有看见姐姐。

    “清见,你的算盘打得倒是好哇。”曾湮一身酒气,上来便是一句,“自己在这逍遥,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