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见着她手里的家训，南薇语暗道一声：糟糕！

    她竟然忘了母亲罚她抄写家训一事。

    可她是何许人也？不过眨眼间就想好了措辞。

    只见她捂着额头作委顿之态，“哎呀，我昨儿在祠堂跪了一宿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风寒，这会儿头疼得厉害，正打算去药铺抓些药回来呢！”

    孙姑姑嘴角的笑愈发浓烈，“小姐不舒服让下人去请大夫便是，何须劳烦您亲自出门？”

    “姑姑，我这不是嘴馋，想吃荔味斋的枣花糕了嘛！”她撒娇着说道。

    “你呀！”孙姑姑将手里的家训塞到她怀里，眼里多是无奈。

    南薇语是她看着长大的，若非这次是沈氏亲自发话，她是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多谢姑姑。”南薇语笑嘻嘻地将家训递给身后的奶娘。

    目送南薇语离开，孙姑姑笑着摇摇头。

    京都的街市依旧是那样繁华，茶楼里几乎满座，说书的老头和孙子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南薇语和采月上了楼，才发现自己经常坐的位置被人给占了。

    “去，叫那位客人换个座。”她丢了块碎银给店小二，十分阔气地说道。

    店小二接了她的碎银却仿佛是烫手山芋一般为难，“小姐，这个……”

    南薇语微微蹙眉，还以为店小二嫌少，立即对采月使了个眼色。

    采月刚要掏出钱袋子，店小二解释了，“不是银子的事……”

    她朝店小二摆摆手，果然不是银子的事。

    那人回过头来，见到南薇语丝毫不惊讶，像是遇见老熟人一样嘴角轻扯出一抹笑。

    穆王司晏！

    南薇语不禁要怀疑自己是否眼瞎？竟连穆王司晏的背影都认不出。

    她才不要跟穆王司晏有任何交集，只要想到书里女配南薇语的结局，她就没法心平气和地面对穆王。

    “小姐？”

    采月惊讶于她另寻了个位置，竟没有去拜见穆王的意思。

    南薇语却似没有听见她在说话，全副注意力都挂在了那两说书的爷孙身上了。

    采月微微叹气，悄悄回望穆王，见对方似乎也不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一天夜里，牛二郎走到牛棚，忽然听见一声“牛郎”。

    说书老头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采月熟练地给南薇语剥瓜子放到素白瓷碟上，南薇语边吃瓜子边悠闲地听着故事。

    “到底是谁在叫他呢？牛二郎东张西望，微弱的星光映照下，原来竟是牛棚里的老牛在喊他。”说书老头又接着讲下去。

    南薇语虽然看过《牛郎织女》的话本，这还是第一次听人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在说书老头声情并茂地演讲下，熟悉的剧情也变得更加有趣。

    “好！”

    说到精彩处，南薇语忍不住鼓掌叫好。

    眼前的光线忽然被一道阴影遮蔽，南薇语抬眼见到穆王司晏的脸，她嘴角的笑垮了下来。

    “见过王爷。”

    她打起精神起身对着穆王盈盈一拜。

    “南小姐免礼。”司晏衣袖轻摆，就这么施施然地坐到了南薇语对面。

    南薇语讶然地瞪大双眼。

    “南小姐坐。”他竟然反客为主邀请南薇语入座。

    南薇语暗自腹诽了一句，面上毫无波澜地坐下。

    “南小姐对说书很感兴趣？”司晏悠然自得地给自己斟了杯茶。

    “闲来无事的时候可以听着解解闷。”南薇语含笑回答。

    司晏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这茶不错。”他呷了口茶，放下茶盏后轻飘飘地吐出来这四个字。

    他跳脱的思绪几乎让南薇语跟不上节奏。

    对上南薇语微愣的眼神，司晏淡定一笑，“南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把爱宠送到本王的别院？”

    南薇语呵呵一笑，正要想个措辞婉拒，司晏却没给她机会。

    “择日不如撞日，晚些便让邓远                                                随南小姐回南府一趟把差事给办了。”

    他轻巧的语气惹得南薇语心里一阵不畅快。

    “我晚些还有要事，王爷容我几日。”南薇语笑盈盈地拒绝。

    司晏手里拨动着茶盖，眼里明晃晃地透露出不悦来。

    南薇语轻抿唇角，神情紧绷。

    “那便让邓远跟在南小姐身边听候差遣。”他嘴角漾开一抹凌凌笑意。

    南薇语不忿地蹙眉，“我可以拒绝吗？”

    他这不是派人监视自己吗？南薇语怎会容许他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