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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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雅间内,十鸢难得觉得尴尬。

    前提,她知道胥衍忱极可能就是春琼楼背后的主子,而现在胥衍忱知道了她曾想要离开春琼楼。

    于她们这个身份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胥衍忱会不会怀疑她?

    十鸢不得而知。

    十鸢和胥衍忱相对而坐,茶水被端上,她忍不住地垂下眼眸,在伙计进进出出将菜色都上齐后,雅间内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蓦然,空间内陷入一片安静。

    “赎身?”

    简单的二字打破了室内的安静,十鸢立时抬头,和眼前人四目相视,她想解释,但许久,十鸢也只是笑了下:

    “是十鸢心比天高,公子莫要笑话十鸢。”

    她笑得很淡,轻飘飘飘得一笔带过,但胥衍忱眸色沉沉。

    在心比天高后,通常是命比纸薄。

    胥衍忱靠在椅背上许久,他一直没有说话,脸上神情也让人看不清楚,让十鸢心中不由得沉甸甸地发慌。

    她想起很多。

    有晴娘,有顾姐姐,也有她自己,一旦她真的被怀疑忠心,会不会牵扯到将她安排到胥衍忱身边的晴娘和顾姐姐?

    十鸢握住了杯盏,她手指很纤细,如今恰好拢住杯盏一圈,只是指骨处仿佛失了点血色。

    她有点后悔,想要重新回答一次胥衍忱的问题。

    她不是清高,也不是矫情,只是想要赎身的确是她曾经的想法,她没办法否认。

    十鸢偏过头,眸色轻缓地望向胥衍忱,语调都痴缠起来:“公子是不高兴了么,怎么不理会十鸢?”

    胥衍忱望了眼她的手,蓦然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落入十鸢耳中,让十鸢心脏倏然收紧了些,仿佛空间一下变得逼仄,她呼吸都要困难起来,她不解他为何叹气,她甚至希望他能冷脸怒斥,也总要比现在让她能喘过气。

    但胥衍忱沉默片刻,问了和陆行云同样的问题:

    “又为何不愿了?”

    她避而不答,他当然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既然一直想要离开,为何又不走了。

    至于她口中的心比天高,胥衍忱未作评价,她想要赎身,人之常情罢了。

    十鸢垂眸,她没法提及前世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归结于:

    “十鸢只是忽然想通了。”

    胥衍忱颔首,示意愿闻其详。

    十鸢抬手托腮,仿佛心情很好地笑:“女子身在何处都是身不由己,留在春琼楼,起码还有晴娘和顾姐姐陪着我。”

    她说得平淡,却越是叫人觉得心底堵着情绪,闷闷得难受。

    自春琼楼相见,胥衍忱的视线头一次落在她的眉眼处,她生得那般好看,眸中仿佛含了柔情蜜意,但都是假象,胥衍忱也一时有些看不清她。

    她的话听起来都很真。

    但胥衍忱清楚,她不曾说出实话——能叫她说得出心比天高的实话。

    许久,胥衍忱“嗯”了一声,这个话题仿若就此揭过。

    十鸢心底的担忧没有放下。

    胥衍忱:“用膳吧。”

    十鸢忙忙垂眸,她捻起木箸,夹了一筷子水晶虾仁,落在了胥衍忱的碟子中,她轻声:“这道水晶虾仁是景福楼的招牌,公子尝尝。”

    她藏着隐晦的不安,举止间不由得泄了出来,她惯来都是细心,如今却是忘记了风寒时不该食虾。

    胥衍忱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房门忽然被从外敲响,十鸢早听见了脚步声,是适才的伙计,但她不解,菜不是都上齐了么?

    伙计很快进来,他端着托盘,人一走近,十鸢立时瞧清了托盘上摆着的物件。

    一碗面。

    伙计笑呵呵的:“这长寿面费工夫,后厨耽误了点时间,二位客官慢用!”

    面被摆在了十鸢面前,她睁大了双眸,怔怔地望着胥衍忱,半晌都不能回神。

    许久,十鸢堪堪垂眸。

    在主子面前失神是大忌,要是被晴娘知道了她的表现,怕是要敲着她的脑袋怒其不争了吧。

    但她忍不住情绪,一碗面将她心底的不安彻底打散,变成其余的情绪,她也说不清道不明,但这一刻汹涌翻滚,让她艰涩地出声:“公子?”

    胥衍忱视线落在她发髻上的玉簪:

    “今日的玉簪很漂亮。”

    昨日晴娘送来的资料写了她的生辰,直到她今日一出现,头顶崭新的玉簪也提醒了他这一件事。

    于是,从画舫离开后,一行人不曾回春琼楼,反而出现了这里。

    十鸢记不清这一日是怎么度过的了。

    只记得那碗面很烫,烫得她眸中晕出了雾气,她轻轻地吹着气,将面吹得凉一点,也将眸中的雾气吹得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