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记得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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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昶开着车,悄无声息地跟在王静怡的身后。

    昏黄的路灯下,王静怡像茉莉花一样美好而宁静,那袅袅婷婷的背影,那丝丝缕缕的惆怅,那些些许许的遗香,挾裹着无可奈何的凄冷。

    安静的街道响起了“沙沙”声,王静怡仔细一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十只老鼠,老鼠犹如拳头一般大小,却瘦得皮包骨头。老鼠的两只小眼睛红通通的,龇嘴獠牙地乱窜。王静怡越走越近,老鼠听到脚步声,并不惊慌,沿路基在街头与街尾的垃圾箱之间,来回穿梭,爬钻蹦跳。人们休息了,它们就出来觅食了。

    一辆轿车经过,灯光直射,车轮滚滚,喇叭响亮,眨眼不见。

    饥肠辘辘的老鼠,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昶坐在车内,翻开王静怡写的书。

    人物的德行操守,处世准则,身世经历,都逃不过世俗的议论,作家的春秋笔法,及表达内心感受。似爱非爱、似诱非惑的氛围,后面接踵而至的,便是苍凉的真实。文字很有用,一幅作品摆在眼前,胜过千言万语的辩解。无论是知我者,还是不知我者,看了这本书,胜过千言万语的辩白,一切尽在不言中。

    理性的无可奈何,和任性的肆意妄为,本就不该是同一桌上的宴席。精神成果,一个人所付出的体力愈少,需要的天赋,或才华就愈多。愈宝贵的东西,便一定会愈加珍惜。生活让天使在刀尖上跳舞。一把把锋利、尖锐、闪光、带着寒气,但实际上又是残虐心神的“软刀子”。自古以来,女性总在权力斗争中充当一粒棋子,到最后,冠以“祸水”和“妖精”的罪名,往往失去真情,或生命。男人总是要赢,主宰着女人的命运。

    随着思想解放,倡导男女平等,女性的社会地位,在民国时期也跟着扶摇直上,摆脱了经济和思想上的双重桎梏,越来越多的女性,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走上社会肩负着重要岗位的工作。就像旗袍一样,繁复的刺绣和滚边工艺,使得满袍在大清王宫里奢华横行了三个多世纪,那种带有远古图腾狞厉之美的服饰,成为王公贵胄们尊贵身份的标签。信息、知识和社会关系的不对等,使平民子女很难逾越这条看不见底的世家教养沟壑。这个世界上,没有天生的好人,只有被礼仪约束的文明人。行至而今,很难看到一位可以把旗袍穿得如民国女子那般美好妙曼的人。他不喜欢浓眉大眼,热烈奔放的西方女人。过于挑剔的缘故,偶尔有这般的女子,他内心便乐而受之,输得吐血也要拼搏。

    大男人需要弱女子的护卫,这不必谁来提醒,督促,仅仅最起码的人文素养,也足以让刘昶羞愧难当了。即使是职责的担当,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真诚和善良是装不出来的,高贵和优雅也是掩藏不住的。他认为王静怡离群隐居,是不想伤及无辜,也是自求多福,更像是一种逃避,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无人可以懂她,还可以在艺术创作中寻找精神安慰。

    缘之来去,无心插柳,机缘巧合,求之不得,不求可得!两人之间的关系究竟怎样,不得而知。不仅才华横溢,还是一个聪明、坚强、温柔的人。谨遵那句“谨守护持,绝不示人”的祖训,斗智斗勇,被威逼,被利诱,被威胁,被伤害,但从未透露半分。能在低谷,她受尽欺辱和冷眼时,安坐不动,不是四处奔走。贩卖温柔、迎合男人,是她绝对学不来的东西。毕竟,没有雌竞,没有媚附,自由而独立的人,永远不可能被驯服。从一无所有,到绝处逢生,这辈子注定不能依靠男人。

    谁能在熊市时,敢于大量买进并耐心持有,谁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蛟龙,岂可被水困?他愿意为她的梦想,一路保驾护航,提供资金,人脉,资源。但没想到,反而让她大为光火。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愿意为信仰献身,为良知坚守,宁愿粉身碎骨,以求世间的清明。迎接他的不是鲜花和掌声,是谩骂和质疑!虽然看似光鲜艳丽,却都有着不堪的失意落魄内里,但并没有对所谓的潜规则媚态屈迎,是坚持着自我。

    作为工作伙伴,刘昶举双手赞同。若是身为他喜欢的女孩,他接受不了,怎能眼睁睁看着她钻进死胡同?为虚头巴脑的东西,执迷不悟,他想把她拉回来,灵活变通,懂得要以实际利益为主。她为什么要坚持对正义的追求?无所畏惧地主宰自己的人生,从不附庸任何人。无论何时何地,她为什么都要保留着一贯的尊严与自信?这样偏执,不曾屈服,简直就是一个女汉子。

    他真的感到自己无能为力。

    装疯卖傻,简直惹人烦。他看到她就头大,特别想揍她。只要看到她,他就想揍她。他都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就是特别想揍她。聪明,但误已,或许还有点才华,但从来都没用对地方。可杨忠嗣说“人家始终是个小女人,你一个大男人,不应该去揍人家”。其实他也知道揍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揍完了,痛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

    他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既怕自己揍她,又怕她揍自己。

    王静怡边走边接电话,笑脸盈盈,笑声清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