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5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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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已经忘了她的名字,又或者从未曾记过。只记得她是个医修,好像为受过伤的自己包扎过伤口。她性子比较温柔,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在青无仞说想娶她的时候,她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
“你娘的医术不过平平。”青无仞漠然道。
“你连我娘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你怎么知道不过平平?”青葙忽然加大几分音量,在青无仞诧异的目光扫过来时,她眸中的愤怒一闪而过,垂下眼睫。
她低下头,慢慢将右手袖子卷起来:“父亲还记得前几日,这只手臂被您的剑气伤过。如今,靠着我自己配的药,已经全好了。”
青无仞居高临下地审视这只右臂——这只,诡异得,宛如异界造物的右臂。
如同历经炼狱之火洗礼后的焦块,又似被夜色长久浸染的枯木,肌肤纹理已然模糊不清,透着一种死寂般的冷硬与不详。
青无仞还记得前不久手臂上的鲜血淋漓……被他的剑气伤过,却能好得这样快。
果然跟着她娘学了点医术么?
可惜剑阁是论剑,是杀戮的试炼之地。 /p>
受伤者必须凭自身意志抵御伤痛,濒临死亡者要以最后一口气息斩出决胜一剑。
这样,才配得上是“青家人”。
这已是父女两独处最久的一次。
寂静之中,只听得到庭院之中,竹林簌簌作响。
泰忠踏着一片飘落的竹叶走进禅室。他声大如洪钟:“怎么样?你们父女两商量好了没有?”
今日行程已定,萧霁必须离开剑阁,耽搁不得。
青无仞并不在意道:“那就让她去照顾太子殿下吧。”
“甚好,甚好。”泰忠兴高采烈咧开嘴,“青阁主你放心。等顺利到了千机学宫,我再遣人将三小姐送回来。”
青无仞抬脚便要离开。
“父亲,”青葙在身后鼓起勇气,“我不回来,我想留在千机学宫……陪伴殿下。”
青无仞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语气冰冷无情:“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
不要丢青家的脸。
“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千机学宫可不是想留就能留的,”泰忠对她的痴心妄想爽朗一笑,大声道,“只有通过入学试练的人,才能留下。”
“这些试练,莫说你一个毫无修为的常人,有些一境的修士都过不了。”
青葙的耳边还回响那四个字。
你做不到。
她平淡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的皱褶:“我一定会努力的……为了殿下。”
响午时分,山崖陡峭,蹄声清脆。
青葙简单收拾好了行李,随着萧霁的马车一同离开剑阁。
确切来说,她没有什么行李,除了一些自己配的药粉。
最重要的是此刻紧紧攥在手中的木牌。
刻着娘名字的木牌。
听说青珺祉缠着青无仞也要去千机学宫,被以“你母亲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为由拒绝了。为此,二小姐发了好大的脾气,连生辰时青无仞送给她挂在脖颈上的那串明珠都摔散了。
之后,五色鹦鹉误食了珠子,痛苦便秘了好几天。
反倒是大夫人,遣人送来了一件鲜红色的新衣裳。侍女原话转告:“大夫人说离开剑阁是大喜事。喜事当贺,这件衣裳是她送给三小姐您的贺礼。”
青葙几乎没见过大夫人陈红练。
只听侍女们闲聊时说过,她似乎是个奇怪的人。大夫人避世不出,除了儿子青君漠,谁人不见,什么事也不管。偶尔传唤侍女过去,只因为湖里的锦鲤翻了肚皮死了,她手足无措。
侍女们不敢告诉她,锦鲤是被她的烟呛死的。
青葙收到衣裳,衣裳质地细腻柔滑,如丝如绸。特别是其颜色,似熟透樱桃饱满欲滴的色泽,浓烈而不艳俗,张扬而不轻浮,美得摄人心魄。
她还没来得及收进包裹,正巧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
红衣在风中自由自由地舞动。
马车疾行,出了剑阁,没入云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