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沉吟片刻，抬眼看向柳如烟，它没有感受到柳如烟有什么坏心思，现下的危机十分急切，它知道人族素来擅长伪装，但是交给一个好拿捏的人和交给一群本就心怀不轨的人，它当然知道怎么选。

    “人类，我不杀你，甚至还可送你一场大机缘，但是相应的，你得帮我一件事。”

    柳如烟一听，赶忙拱手拜了拜眼前的白虎，“前辈请说，我定竭尽全力。”

    “你对天道起誓，今日同我交易，遵守诺言，若有违背，天劫加身，心魔丛生，不得好死！”

    修真界的誓言可不能乱发，更何况对向天道，白虎目光炯炯，完全看不出是回光返照，定要柳如烟发下毒誓方能放心。

    “我柳如烟在此对天道起誓，与白虎前辈的诺言定能如约守诺，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人类，你且听好，你与吾子签订平等契约，他之后定能护你一二，若有一日你入道，进境深远，你去小西天护法禅寺寻一个叫不言的和尚，杀了他！替我报仇！”

    白虎的眼神狠辣之中带着伤感，它，应该是说她，孕育这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境界便开始跌落，内腑本就重伤，本以为带着孩子向着凡界靠拢，躲在深山老林里可以避一避祸，没想到，还是被那些贪婪之人找到了时机。

    至于柳如烟，她都发了誓言，还能有反悔的余地？<                                                听见她说要柳如烟杀人报仇这一要求时，柳如烟本人都愣住了，白虎要她发誓，可是藏在她眼睛后头的满是杀意，若是柳如烟敢说‘不’字，恐怕她能立马血溅当场。

    至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她能猜到的了，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请教。

    “这名为不言的大师……是何修为啊？”

    “自是……元婴！”白虎撇了她一眼，“人类，修真界弱肉强食，我当然明白，但是他为夺宝杀了我的道侣，明明答应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事后却又生出了歹念，意图抓了我贩卖出去……”

    白虎越说越气，双目泛红，仰天咆哮一声，让整片森林全都震了震，这反倒让她的伤口越发痛疼。

    柳如烟不好再触霉头了，她自然知道自己可能还不适应，不过这种背信弃义，贪婪自私之辈，却是该死，只不过人家是元婴，自己是个初出茅庐之辈，白虎怎么就敢赌一把呢？

    白虎似乎是看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了，“你血气纯净刚强，看起来很不一样，我虽不知你根骨如何，但昔年生存于秘境之时，曾偶然得到过一篇上古大能炼体之法。”

    她喘息两声，这也是她赌一赌柳如烟未来可能的筹码，亦是助力，妖族天生□□强横，且与此法相驳，她也只能作为收藏，如今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东西派上了点用处。

    “我以神识传承于你，不要抵抗，这是我这些年的收藏，对我的孩儿好些，之后，你便按照神识之中的路线，速速离去吧……那些人恐怕很快就会回来。”

    柳如烟之间白虎与她额心相抵，一大股传承向她的识海涌入，随之便是覆盖这整片大荒山的山川脉络，行处为她指名，白虎将地上靠着她蜷缩成一团的幼崽咬到她怀里，一道印记同时间一分为二，一道归于柳如烟，一道闪入幼虎的眉心，随即白虎咆哮一声，腾云而起。

    她的眼里满是愤恨，朝着先前那修士逃窜的路线而去，恐怕是想……拼尽最后一点余力，斩草除根去了。

    柳如烟呆呆地抱着幼虎望着白虎一去不回的身影，彼时的小崽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柳如烟怀里蛄蛹，似乎是发现不是母亲的气息，它有些彷徨，张着呜呜地叫着。

    ‘时也命也，这机缘落在了你身上。’

    金色的弹幕再度出现，显然，这似乎是指点她向东而行的那位强者，天赋、时机、资质，如今柳如烟不自知，屏幕后的诸位观看者却了然一笑，她的崛起，只看未来的心性了，若非半途夭折，自能逢山跨山，遇海渡海。

    ‘愚钝，还不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面积金色弹幕来袭，将柳如烟有些呆愣和无措的神魂惊了回来。

    ‘初初入道，也是要叫一句道友了。’

    ‘基础有了，还是道上摸黑，两眼抓瞎，竟无道友指点一番？’

    ‘当不得当不得，我们哪里够得上面子。’

    …………

    他们似乎在心照不宣什么，只是当一个看客，倒是叫柳如烟不明觉厉了，现下她也不再计较那么多，赶忙抱着幼虎，朝着白虎给她标注的路线，绕开山里一些对她来说危险的地方，向着修真者的地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