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共鸣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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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消失后才问:“方才那人,来做什么?”
老板擦掉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是来找那只秃鹫的……”
“认识么?”
“不,不认识。长得挺好,看打扮像世家公子,可能是哪家的年轻人吧。”
她又道:“出去看看,人到底走没走。”
“走了,肯定走了……”老板嘴上应道,身体很诚实地开门走了出去,义庄外空无一人。
“嗯。”
她淡淡应声,吹了个口哨,一只秃鹫从林中冲进义庄,烈风卷起层层白布,显得鬼影幢幢。
老板看见熟悉的猛禽,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他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秃鹫冲进了义庄。
“乌涂,走了。”
秃鹫好似只来耀武扬威一番,放过了满屋的美味,听话地随着主人离开了。
阳光洒在林间,随着树叶摇曳,有什么捉摸不透的东西在空气里无声氤氲。
她的右手渐渐握上刀柄,秃鹫也嗅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眼神变得锐利而警觉。
蓦然转身,只有微风卷走落叶的痕迹,左手同样按上刀柄,蓄势待发之时,她仰头撞进一双黑沉的眼,如乌云压下,压得她有片刻喘不过气。
那人屈着一条腿坐在枝干上,另一条腿随着衣裾垂下,三尺长箫横斜斜倚在膝上,女子认出来人,退回一只手。
“我不想同你打。”
秃鹫望了望树上的身影,又歪着脑袋看了主人一眼,收起战斗的姿势。
“卷宗是你送来的?”
她否认:“不是。”
“嗯,的确不是你。”褚爻歪头笑了一下,盯着体型庞大的秃鹫说:“它吃东西不漱口,臭味都腌到简牍上了,你平时和它待在一起,不觉得熏吗?”
女子沉默半晌,嘴角都紧绷了几 个度,转头和它大眼瞪小眼睛。
“漱的,今日是没来得及。而且,不张嘴闻不到。”
褚爻并不关心这些,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手掌压上神乐,“我也不想打,谈谈?”
褚爻纵身一跃,走到她面前。
“素昧平生,为何帮我?”
女子平视褚爻,发现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
褚爻见她还是不说,兀自猜测道:“我听说过一个氏族,从小与秃鹫相伴,还能与其沟通,一人一禽长大后会成为亲密的战斗伙伴。你姓堂溪,名甚?”
她没想还有人记得这个几乎被世人忘记的古老姓氏。
“不是堂溪,是棠溪,桬棠的棠,溪水的溪。”
不是堂溪氏,而是棠溪吗?
棠溪接着道:“是谢礼。”
“谢礼?”褚爻微微睁大眼睛,想起昨晚藏匿在房梁上的身影,“你是‘阿燕’?”
棠溪皱着眉退了一步。
褚爻猜测,‘阿燕’或许是小名,自己同她非亲非故,不应该这样叫,“抱歉,是我唐突了。”
棠溪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我受佩兰仙子之托,为你解卦,既然今日遇见了,就请女公子摇卦吧。”
“盛莺时?”见褚爻露出疑惑的神色,棠溪解释道:“你口中的‘佩兰仙子’,本名盛莺时。”
褚爻递出五铢钱,棠溪没接。
“不必找了,找不到的。”
褚爻茫然不解,余光瞥见她身旁的秃鹫,恍然忆起一直被忽略的某件事。
“堂溪氏推崇天葬,所以根本没有尸体失踪,而是进了这只秃鹫的肚子?”
堂溪刚伸手,乌涂就主动低下头颅,让她更轻易地抚摸到自己。
“他有自己的伙伴。”
“那只秃鹫呢?”
“死了,他们一起死了。”
褚爻忽然感到难过,“古籍记载,堂溪氏族人和他们喂养的秃鹫会分别服用一种特殊的灵草,单独服用时无恙,合在一起却是致命的毒药。天葬仪式过后,秃鹫会随着他们的主人一同离去。”
“你好像知道很多。”棠溪感到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饱胀,露出一个甜中带涩的浅笑,“我还以为,这些都已经泯灭在历史长河中了。”
“堂溪氏分明存世,怎么说得像已经消失了似的?哦——你先前并不承认自己是堂溪氏的族人。”
“锃!”
棠溪拔出半截弯刀,寒光映在她的眉眼上,映照得她整个人也如出鞘利刃般锋锐。
“承认?我不承认。我做不了堂溪燕,我只做——棠溪。”
空气的流动骤然加快,涌入鼻腔的气流堵得褚爻几乎喘不过气来。
褚爻没有感受到真气,是“势”,从未见过的、无与伦比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