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晨雾弥漫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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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雪山悄悄流浪》 

    后半夜山里的风不大,但阵阵寒风都夹着湿冷。

    江洛渝靠在火堆边的树旁,火光逐渐熄灭,没过一会儿又有人回来加几根放在一边的干树枝。

    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轻轻拿起她的手。

    睁开眼,眼前的人模糊不清,她皱着眉。

    “戴上手套就没这么冷了。”寂静中,祁漫的声音轻柔低沉。

    冰冷的双手被一股暖流包裹住,他解下手套一只一只给她带上,他的手宽厚温暖握着那双手,然后把解下的手套套上。

    江洛渝的手小巧显得手套肥大空荡,她微睁着眼看到了他绑着白色胶带的手指。

    夜里祁漫需要去记录一些素材,每拍完一段就会回来往火堆里加几根柴火,火光持续了一夜。

    天要亮时,祁漫才提着摄影机和器材回来,江洛渝靠在树旁缩成了一团,他坐到她身边,准备的树枝已经烧完了。

    除了火堆里火光炸起的声音耳边只有细微的风声,祁漫习惯性地把手揣到口袋里拿烟,想到什么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

    她的脸皱到了一起,咬着下唇,祁漫眼神闪过,最后停在她不安的脸上。

    他的叹息沉重,垂眸甩了甩手起身离开,摸出烟点燃。

    晨雾弥漫,天边将亮未亮,火堆熄灭时江洛渝打了个寒颤醒来,她醒来时祁漫不在身边。

    雾大得看不清周围事物,她置身其中。

    “祁漫。”

    她的声音不大,只是顺着心里的声音试探地喊了一声。

    不远处的小山包旁,一个人影转过身,他垂落手,烟头在他手上冒着烟雾,脚下的雪随着他走来的脚步发出声响。

    江洛渝知道是他,昏沉的脑子逐渐清醒,无眠的清晨,他踩着厚重的雪在朦胧晨雾中听见呼唤朝她走来。

    祁漫身上的烟草味还没有散,带着早晨的晨露气。

    “有没有不舒服。”他俯身蹲在她面前,眼含关心,问。

    江洛渝呆楞着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专注,她摒着呼吸低下了头。

    “没有,你一夜没休息吗?”

    “刚拍完。”

    她摆弄着手上的手套想要取下来,无奈这种手套是摄影师专门防寒的设计精巧,难带难取。

    黑色手套上被一双大掌覆盖住,祁漫勾着轻笑说:“早上冷,带着吧,我送你回去。”

    江洛渝抬眼,他的眼底带着疲倦。

    祁漫两只手提着器材,她走在旁边手里只拿了个食盒,雪路并不好走,她知道那些器材贵重磕了碰了都是损失,于是也没说帮忙拿的话,低着头仔细脚下的路。

    出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杂货店的门开着,奶奶站在门口望着从远处走来的两人。

    “回来了。”奶奶像是在门口等了很久,沧桑的脸上满是关切,什么也没问让他们快回去休息。

    “祁漫,多谢你送洛渝回来,先在我们家烧点热水休息吧。”

    两人脸上疲态尽显,祁漫朝着奶奶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多说。

    雪山里的人家多是靠在一起的小院,篱笆堆砌的院子里两边种着菜,祁漫走进院子时抿唇说:“我以前来过这里。”

    江洛渝没什么反应,推开了门。

    祁漫在她身后进了屋把手里的器材放下,屋子里比外面暖和多了,灶台上烧着热水。

    她转过身把手伸到祁漫面前,他低着头,把她手上的手套解下。

    “你等一下。”江洛渝进了里屋,祁漫看着她的背影,不一会儿她从里面出来,手上拿着东西。

    是药膏。

    “冻伤的伤口要经常擦药,否则会恶化的,摄影师的手可不能随便受伤。”她把药递到他手里。

    祁漫轻轻抿着笑,手里的药膏被他小心收起来。

    “谢谢。”

    灶台上烧着水,是奶奶临走时准备的水,她盛出两盆水。

    屋子里只有洗漱的水流声,洗漱完之后他们分别在里屋和外面的炕上休息。

    炕上的暖意将他们与风雪隔绝,一墙之隔,他们相对而眠,再没有其他声音。

    有人在这个小院从黑暗中重见光明,重返旧地,他不怀念黑暗,只眷恋熟悉的安宁。

    窗外缝隙透进来的光细细点点地铺在被子上,屋里是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雪地里的雪人为什么不见了,因为他眼瞎。

    江洛渝醒来时祁漫还在睡,她从里屋出来只是无意瞥见了男人凌厉的脸庞,他睡着时表情放松,不似风雪中的沉重。

    奶奶回来的时候她回过神来,小屋的门被推开,老人花白的头发上顶着几片雪花。

    她见到炕上还在熟睡中的人,把手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

    两人从屋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