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平安符掉落在雪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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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多远就到了李老头家,离祁漫的住处只隔着两家。

    江洛渝把东西放到李老头屋里出来,李老头走到门口拿了把伞给她:“今天谢谢了,改天有时间来爷爷家里坐会儿。”

    “没事李爷爷,你快进屋吧,外面冷。”

    从李老头院里出来,她一个人走在回杂货店的路上,冻得手都在打颤。

    那处院子空空荡荡,看不出平时有人住在这里,住在这儿的人像是随时都会离开。

    她撑着伞停在了院外,眼中冰凉,下定了某种决心。

    走进院子时,她能感受到独属于祁漫的气息,就好像走进了他的隐私地带。

    放在口袋里的平安符被她拿出来,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东西挂到门上,接着转身往风雪里离开。

    没有了伞遮挡,雪飘到门上的平安符上。

    冬季来临的时候是隅眠雪山最冷的几个月,那时山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

    江洛渝第一次在冬季那么冷的时候进山里是想拍照给韩星墨让她看看真正的雪山。

    大雪漫头,荒树丛生,荒芜纯白中一点深黑闯入视线,她定睛看着那处。

    干裂的树下,男人靠在树旁,江洛渝朝他走去,脸色顿时惊慌。

    树梢上,一条蛇正顺着树干爬下,山里冷得村民都鲜少出门,竟然还能看到蛇。极低的温度下,蛇盘踞着树根行动缓慢,摇摇欲坠。

    眼见还在不断靠近,树下的人却始终没有动静,他靠着树,看不出一点生机。

    江洛渝小心翼翼地靠近,努力克制着呼吸,离得越近那条蛇身上的纹路就越清晰。

    她是真的想不通这么冷的天它不在洞里                                                好好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啊!”

    迅速伸出手抓起蛇时冰凉渗人,不是雪的冰凉,是冷血动物身上的冰凉,她甩着蛇尾攒着力气把它扔到远处的雪地里,蛇被甩到雪里不见了踪影。

    江洛渝红着眼来到男人身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男人脸色惨白,他拧着眉虚弱地睁开眼,喉间发出几声听不清的闷哼。

    江洛渝哭着查看他的情况:“你这个人,死到临头了还不跑,有蛇在你头顶吊着你看不到吗?”

    她身上被裹满,只有眼睛露出来,还泛着红。

    男人艰难地说:“我,我在雪里走了一天一夜,眼睛看不见了。”

    江洛渝的眼泪落到男人手上,她知道常有外来人上山在雪里久了会引发雪盲,刚才听他说在雪里走了一天一夜,只怕眼睛损伤得严重。

    她胡乱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从脖子上取下围巾给面前的男人系上,指尖触摸到男人的肌肤时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来,你快套上,我带你回去。”

    她吸了吸鼻子,扶着地上的人起来,男人结实地压在她肩上,重得她直不起身。

    男人身边有一条掉落在雪地里的项链,上面挂着平安符。

    江洛渝不确定问:“地上有一个平安符,是你的吗?”

    风吹过,耳边没有回应。

    这附近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她弯下腰和着雪慌乱地抓了一把揣到口袋里。

    不管了,眼下这情况大概率就是他的。

    平安符落了地,他盲了眼。

    荒林里,男人无力地靠在她肩上,雪里的脚步艰难而缓慢。

    江洛渝解了围巾,冷风钻到衣服里,她冻得流出清鼻涕,抬手擦了擦,男人发出几声微弱呢喃,她回头看,脚下没注意踢到积雪,两人往雪里栽去。

    她从雪里抬头,还沾着雪。

    急忙去看旁边男人的情况,他一动不动脸埋在雪里,江洛渝使劲儿把人扯出来,拍了拍他的脸,怀里的人没什么反应,倒是把他脸上的雪拍落了。

    她这下慌了,把手放在男人鼻间,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原本止住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她慌着把手贴在他的脸上。

    “你别死啊,我们都不认识,你死在我怀里我不就成嫌疑人了吗?”

    江洛渝哭着抱紧怀里的人,她哈着气搓了搓手又重新把手贴在他脸上,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落下滴到男人脸上。

    她哽咽着抵着他的额头,他的嘴唇干裂泛白,动了动。

    他说:“我叫祁漫。”

    江洛渝听到怀里的人终于能发出点声音,眼里含着激动。

    “你终于活了......”

    她抬起头看着怀里的人。

    祁漫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彻骨寒风里,只有她是有温度的。

    他伸出手抱住她,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濒死时汲取着那根火柴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