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的梦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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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性却是很敢于提出想象的。
我还记得失去意识前的事情。
在那个廉价出租屋的门口,有泥浆或是其他流体倒灌入地下室,将我慢慢按入泥沼。
为何我会在这个洞窟醒来呢?
如果这里不是什么国际化地狱,那就该是个有人主持的各国人类收藏库。
在幕后主持者那里,我们这些人类究竟算什么?
藏品、食物、奴隶,或弃置品?
我该庆幸,在被搬运到这里的途中,我没有遗失自己的手机和剪刀。
我多希望除了这些工具和我暂居的浮岛,我还能够拥有火,食物和力量啊。
可我从其他人的声音中判断出,附近相当一部分区域内,除了水和“浮冰”,再也没有其他事物了。
也没有人找到边岸。
我本来就没有冒险开拓的勇气,更没有多余的体力供我浪费。
我放弃了搜索和寻找,在浮岛上保存着体能等待变数。
肚子饿了。
我害怕其他人类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能碰触到的环境里,能够作为食物的材料只有我自己。
我在恐惧中等待着衣服变干,然后穿上它们,就像过去一次次在失败后重新穿回自己的尊严。
我终于能够控制自己的喉咙了。
我思考着要如何提问,又该如何在暴露位置后转移自身,却迟迟不敢付诸行动,直到一道声音穿透黑暗。
“集——合——”
那是众多纷繁杂音中第一次出现能充当明确指示的主张。
我猜测黑暗洞窟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往那个方向望去,无论他们是否听得懂语言的意义。
听不懂也没关系,因为更加鼓舞人心的事情发生了。
遥远的黑暗中浮现出一点光亮。
那比任何集合的号令都有份量——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黑暗以外的事物了。
没有飞蛾能拒绝向其聚集的欲望。
我是飞蛾,洞窟中所有的人类在此刻都是飞蛾。
人们连爬带游,渡过布满“浮冰”的湖面,奔赴向集合地点。
我好不容易晾干的衣物又在这场艰难的旅途中湿透了。
这次我只能忍受。
因为人群已经聚集起来了。
环境依旧很黑,人群的声音已经近在耳侧了。
我辨别着周围的水声,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任何人。
集合的光亮因为在格外幽深的黑暗中而显眼,但靠到近前才会发现,那其实并不很亮,只堪堪照亮一个洞口。
水面直到这里才与泥土接壤。
广场般的洞口通往更深的黑暗。
那个洞口就像是水桶桶壁上的水管接口。
我们在封闭的水桶里凫水,持光者站在水管中俯视我们。我们的头顶都是看不透的黑暗。
光并不很亮,持光者的眉眼都很模糊。
我有点脸盲,只能说他面目普通得让我难以形容。
持光者号召了人类在此集合,本人却并不温情,更不激情,像个凡事都要求公事公办的打工人。
我躲藏在湖水中,不敢靠近那光亮。
有比我勇敢的人攀上岸,踏入了那光圈笼罩的范围。
持光者示意他们不要越过光源。
他身前的空间有限,后来者就只能停留在水中。
人们祈求、膜拜或追问,但持光 者只冷淡敷衍地让他们等待集合。
他不是那种人们期待的先知或拯救者,更像是机械重复排队要求的售票员。
他让人们等待。
等待就意味着有安排,有未来。
那种不将眼前的黑湖奇景当回事的麻木气质,很能抹平人们的恐惧。
一些细碎的哭泣声逐渐消失了,人们似乎忘了先前在湖面上的恐慌惊怕。
有人擦掉眼泪,挤入光亮处,看上去很为先前的大惊小怪感到羞愧。
人们对持光者的敬畏逐渐褪去了。
他们不再崇拜,试探着寒暄示好,询问他究竟在等什么。
持光者爱答不理。
我依旧藏身湖中,看见有个胆大的家伙越过了持光者,向通道深处走去。
持光者终于变了脸色去喝止,却没有追赶。
他举着光源,脚像是焊死在了地上。
冒险者走过了光影的边缘,没人知道他在那边看见了什么,但他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从黑暗中倒退回来。
黑暗中究竟藏着什么?
那个人无法忍耐地连续尖嚎着,避到了持光者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