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名字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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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他们说我的伤口不需要消毒,除了手掌的割伤外也不要浪费纱布来包扎。

    护理人员剪掉了我的衣服,让我躺在一块塑胶布上。我醒过来前,她处理伤口的工作就是时常帮我翻身,让还未愈合的创口不要和塑料布粘连。

    这大概是这里的常规操作。那块塑胶布很旧了,看得出被清洗过无数次但依旧发黄磨白的痕迹。很多受伤的人曾躺过这里。

    塑胶布不透气,容易闷汗,所以要更经常翻身,每次都要仔细地将皮肤一点点慢慢地从塑胶布上撕下来。翻身也会痛,但这种能自主决定时机的疼痛有时会让我觉得爽快。

    护理人员没有给我衣服,说免得让我多遭换衣服的罪。

    这间屋子不会有别人进来。她离开的时候会帮我锁门,这里也没有窗。

    我可以接受,人穷途时就得忍受像兽一样的生活。好在这里并不冷。

    食物是一种黑色的汤水,很稀薄,有股石灰味,但意外的顶饿。

    护理人员说这里的人都吃这个,没别的食物。

    我不挑食。

    她收碗时我问她,去哪里能找到这种食物。

    她说这是矿里挖出来的。

    又说别在意那种石灰味,就当是吃碳酸钙。这里没太阳容易缺钙。

    她头发有些花白,脸和体态看着像四五十岁,很操劳的样子,会让我想到别人的母亲。我没有问她是否有孩子。

    护理人员每过很久来一次,给我添补食水,倒换秽物,离开时会锁门。

    屋子没窗,照明就全靠那种球状的光源。

    护理人员管叫它光珠子,说也是矿里挖出来的,让我睡觉前将它装到旁边的黑皮袋里,屋子就黑了。

    它太亮了,不能直视,我想确认光晕中它的外形。

    它摸起来烫手,很光滑。我反复拿起它又放下,借冰凉的墙壁冷却我的手,避免被它烫伤,几次后才摸完它的表面。

    它圆得不规则,若是矿产就能解释得通。通体坚硬,也没有暗藏的缝隙。

    亮度和温度也一直很稳定,没有突然闪烁或燃烧的迹象。

    我想起吞光者曾吞噬过光珠子,也下狠心咬了它一口。

    我没有怪物那般能力。我的牙齿咬不动这种硬物,唇舌也忍不                                                了这烫伤。想来肠胃也是同样。

    这珠子不是什么入口即化的仙丹。

    护理人员走后,我忍痛下床,将那个黑皮袋翻转过来套住左手,握着光珠子在屋子里细细走了一圈。

    房屋的墙面是水泥,活做得很糙,表皮布满了裂纹。

    没有窗,取而代之的是紧贴地面的通风孔。

    我将光珠子收入黑皮袋,坐在墙角等待很久,直到眼睛彻底适应黑暗。我摸索着墙壁,趴在地上将眼睛凑近通风孔。

    外面没有透进来半丝光。

    就像瞎子的世界一样。

    护理人员说过,这里没有太阳。

    所以这里大概也没有日夜。

    经历那么多劫难后,我的手机竟然还在身边。但它已无法开机,完全失去了功能。

    这间屋子也没有任何计时道具。我靠对进食和睡眠的需求来估算时间,推算护理人员大概是每隔一天来一次。

    我得以保留的另一件物品是锯齿杆。

    这件沾满鲜血的战利品被我从吞光者的巢穴带了出来,我在昏迷中也没有松手。村长没能问出它的来历,但是允许我保留它。

    有了光珠子后,我才得以看清当初在黑暗中胡乱抓住的这件工具的真貌。毫无疑问,这不是我原本以为的由人类锻造的金属杆,而是某种生物制品。

    或者说,是生物的外壳碎片。

    它形状细直,边缘的细齿让我想起了蟹鳌。这会是吞光者的蜕皮吗?虽然也很坚硬,但它的手感与吞光者的附肢相去甚远。

    这新发现给我想象中的吞光者真貌增添了更加诡谲的色彩。

    又或者,这是吞光者从别处掠夺而来的受害者残骸?

    更可怕了。那说明隐藏在这黑暗世界中的怪物,远不止吞光者一种。

    我将衣服的碎片缠在手上作为护具,打算磨掉杆尾的一部分细齿,将其改造为一件更趁手的武器。

    这是水磨活儿,只靠左手做着,几天下来都没什么成效。

    墙壁和地板都被它磨出了凹痕,细齿的棱角却只稍圆了些许。

    光珠子一直持续稳定地输出着光亮,用了那么多天,它的大小和亮度似乎都没有发生明显的消耗或变化。

    等护理人员来过四五次,我的伤势就好很多了。

    或许人类从黑湖中出来后,不仅能觉醒能力,连体质都会变好。

    那么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