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 64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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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兄长,该歇息了。”
杨善起身告辞,“天色也晚了,你早些休息。”
“好,明天见。”
房间安静下来,谭病推开窗棂,月光如水流倾泄,三盆月澜花被安置在窗台边静静伸展,枝丫幽蓝光芒大盛,含苞待放的白色花骨朵儿颤巍巍张开了。
他静静凝视着,片刻,伸出手抚摸着缺了三角的一掌叶子,轻轻一笑:“真美啊,可惜……”
不到一刻钟月澜花便谢了。月华再照拂,它也无法盛开了,只能等下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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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弟弟各自回了房间,杨善除尘术一用,尘埃尽去,躺上床榻闭目调息。
没了那股馥郁香气萦绕,他反倒睡不着了。这几日头疾没再发作,只是神魂还需寻几味灵药治愈。
夜中,明月高悬,门突然被敲响了。杨善灵识一扫,认出是月鸢。他起身开门,问:“怎么了?”
月鸢神色焦急,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拉住杨善往天字一号房跑去。
进了房间,谭病躺在床榻满身冷汗,颤抖的嘴唇嚅嗫着什么听不清,脸色惨白又仓惶无助。月鸢叫了好几声,仍是醒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杨善握上他的手腕,放出一缕灵识钻进谭病体内,沿着脉络查探情况。
月鸢慌得六神无主:“是梦魇,一定是魇住了,可是以前没这么严重……”
她不知所措地绞着手,语带哽咽:“我……我择席睡不着想开窗吹吹风, 看见公子的窗户开着,想他身体不好得过来关上,却怎么叫都没人应……我担心公子出了意外,只好叫小二开门了,可我进来却怎么都叫不醒……”
“别慌。”杨善道,“先把窗户关上,我想想办法。”
月鸢连忙关窗,瞧见枯萎后落了一地的月澜花,“是不是和这花有关系,公子以前从没这么严重过。”
杨善从前跟着师父学过医术,丹药一道略有小成,对各类灵药药性还算有所把握,他摇摇头,“应当不是,月澜花无色无味,我买花时也问过,没什么忌讳。”
杨善简要探查一圈灵脉,并未发现其他端倪,“看来和外物没什么关系,也并未走火入魔,大概……藏有心事,钻牛角尖被困住了。”他转过头问月鸢,“你家公子,可是有什么心结?”
月鸢登时张大了嘴巴,结巴道:“是、是……可前辈你怎么知道……”
“你和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进入他的梦境。”
“好……事情要从十年前讲起了……”情况紧急,月鸢组织语言,尽量捡重要的长话短说,“十年前公子在东渊出了一场意外,随行的人都死了,他原本身体就不好,伤愈后更是变得郁郁寡欢,整整一年都没主动说过几句话,还经常梦魇……夫人请了医师来看,也说公子郁结于心,非药石可医。那时我还小,能记得的大概就这么多。”
“是什么意外?”
“好像是被妖兽袭击了……公子从来不提那件事,我也不是很确定。”
杨善道:“那我先试试吧,不过他不一定会愿意让我进入梦境。你去守着门,不要让人进来打搅了。”
月鸢点头,“好,前辈放心,我一定看好……”
话音未落,骤然见谭病半边身子弹起,沙哑地叫出声:“不要——”竟是生生惊醒了。
他汗湿额头,几缕长发贴在脸边,惊魂未定的样子,扭过头时,蓦地发现屋内多出了二人,呆住一瞬,吐出一口浊气,叫道:“杨兄,月……”
月鸢小跑两步靠到榻边,为他虚虚披上衣袍,心有余悸道:“公子你可算醒了,我都要吓死了。”
谭病宽慰她:“我没事,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又擦了擦额汗,苍白的唇珠勉力荡出一抹笑,对杨善道:“叫你担忧了,我这是常有的事,不必挂心。”
他汗湿的长发紧紧贴在脖颈间,骨白皮肤激起一层颤栗,密密浮上水光,素日里的馥郁香气仿佛已浸透了身体,又被激出另一股奇特冷香,只是恹恹的病容上再没了白日的优雅与从容。
“……好。”杨善见他不愿提梦魇一事,便不问,从灵囊中拿了些安神的丹药给他服下,与月鸢带上房门出去了。
月鸢经过这一遭更睡不着,杨善晚归时听掌柜说了有魔头一事,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怕是魔界生出的乱子。
难以安睡的二人便坐到大堂中,要了点热水闲谈,话题无非就围绕着谭病与灵光阁。
从月鸢这里,杨善得知谭病年龄三十有二,比他小上几轮,确是后辈了,其病弱乃因早产,在修习了灵光阁的独门秘法后,更是寿元减损,难怪外边传闻:勘破天机之人一向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