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哈哈大笑：“丑八怪，你冒充别人就算了，竟然冒充小火？”

    叶初阳无奈：“我真的是小火。”

    胡闯哼道：“大哥，把这家伙提溜上来，送到圣姑那里，让大家都瞧瞧这冒充小火的丑东西。”

    大网缓缓上升，叶初阳也不再解释，任由两兄弟将自己架起，快步如飞的往前走。正好他也忘记了入山的路，这俩兄弟愿意代劳，他乐的清闲。

    “喂，丑八怪，你怀里抱着的是谁？你媳妇吗？”

    “呸。这姑娘俊的嘞，他哪里能娶到这么俊的媳妇？”

    “说不定丑人有丑福，丑八怪为什么不能有俊媳妇？”

    “我说不能有就不能有。”

    两人七嘴八舌吵起来，脚下却不停，风驰电掣般架着叶初阳钻入山脉。

    叶初阳听着他们的吵闹，熟悉的感觉再次涌来，不禁露出个久违的笑意。

    滇南十万座大山中，坐落着一个小村庄。村子很小，一条溪流贯穿南北，共有十八户人家，家家阡陌纵横，鸡犬相闻。

    胡闹胡闯刚到村口，一群总角小童就迎了上来，边唱儿歌，边朝两兄弟扮鬼脸。

    “胡家两个傻大个，一个闯祸一个闹，胡闯走路来回晃，胡闹他是真胡闹。”

    “滚滚滚滚滚！”胡闹朝那群半大孩子叫道。

    胡闯龇牙咧嘴：“我们今儿可是捉到猎物了，这就给圣姑大人送去。”

    一个露屁股蛋的小童朝他丢了块石子：“什么猎物？那分明是两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小童们簇拥着两兄弟到了圣姑的屋前，然后一哄而散了。

    胡闹整理了下仪容，恭敬道：“圣姑大人在吗？”

    小木屋里静悄悄的，过了片刻木门吱呀开启，一位身穿月白长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岁年纪，容貌儒雅，神情温和，看到胡家兄弟微微一笑：“两位找圣姑所为何事？”

    胡闯踢了叶初阳一脚。叶初阳往前一跳，躲开了。胡闯咦了声。

    胡闹道：“我们捉了个人，他说自己是小火，可他明明是个丑八怪，但是他又知道我屁股上有痣，就很奇怪，想带来给圣姑看看。”

    他说话言语混乱，男人却听懂了，他笑道：“圣姑在午休。你们先替人把绳索解开吧。”

    胡闯摆手：“解不得，解不得。解开他要跑的。”

    叶初阳突然开口道：“姑姑！”

    三人都朝他看来，不明白他是在叫谁。木屋内响起脚步声，片刻后一名紫衣妇人走了出来。她云鬓如墨染，轻纱遮面，一双美目含笑，柔声道：“在外浪荡了这些年，终于知道回来了。”

    叶初阳看到她，有些激动：“我不但自己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美妇看到他怀中的少女，脸色微变，快步上前。她上下打量着白蔷，目光又是喜悦，又是惊疑，又是担忧，又是害怕，很是复杂。

    “她这是……”

    美妇将手搭在白蔷腕上，黛眉紧锁。

    “中了瞳术，已经昏迷三天了。”

    “快将她抱进来！”美妇挥手扫去叶初阳身上大网，拉起他朝屋内走。

    胡闹和胡闯面面相觑。

    “难道他真的是小火？”

    “不可能吧。”

    “那为什么圣姑将他带进了房子？”

    中年男子微笑道：“二位辛苦了，这是奖赏。”

    他从袖内拿出两枚火红色珠子。胡闹和胡闯眼睛都直了，眼巴巴接过炽火珠，也不再管叶初阳，跑去跟别人炫耀了。

    叶初阳将白蔷放到床上，细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知美妇。

    美妇一边给白蔷把脉，一边沉吟：“她体内除了两股真气外，另有一道奇怪灵力在四肢百骸游走……水火本不相容，这两股真气却融合的很好，第三道灵力作为加持，护住心脉。阿蔷她不会有事。”

    她替白蔷擦干净眼角血迹：“只是这双眼睛却凶险万分，医治不好的话，极有可能会失明。”

    叶初阳焦急道：“姑姑你一定有办法的！”

    美妇叹了口气：“法子是有，但是需要眼睛。”

    “眼睛？”叶初阳怔住。

    “是的。”美妇道，“阿蔷需要一双新的眼睛。”

    白蔷眼角牵动，带出丝丝缕缕的痛。眼前一道白纱，所见之物皆变得模糊。

    床榻临窗，桃花的香气缭绕鼻端，风过处，几片绯红花瓣落到肩头。白蔷伸手捡起。

    房门轻响，白蔷循声望去。

    光影中，女子窈窕而立，眉目温婉，笑容晏晏。

    白蔷目光凝在她身上，几乎以为是在梦中。她一把扯下眼上白纱，女子的音容笑貌便更清晰了几分，白蔷嘴唇颤抖，眼眶湿润起来。

    “阿蔷。”妇人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