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开恩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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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开恩恢复他当年科考功名,归入翰林院?”

    这话是直问林知瑶的,梁颂年无法插话,只得续听。

    “回陛下,臣女虽妇道人家,却也知晓天下之势朝夕瞬变。我夫当年入选乃顺势而为,而日月更迭至今,他或许不再有为。只是臣女为他不甘,愿他得此机会再试。如此,于天下读书人也是公平的。”

    奉元帝听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早已散尽,冷冷道:“普通的妇人自是没这般勇气见识,当是宰相之女的风度使然,便还说得过去。”

    高座之上林仲检脸色早就沉了下去,而后随着林知瑶逐字逐句的楞言愈发阴暗,至此时奉元帝拿话提点,终是起身上前。

    “臣请陛下赐罪。”

    奉元帝作出讶异之态,“老师这是作甚?”

    林仲检虽为帝王师,却仍是臣,所谓君君臣臣,不可僭越,是以依旧跪地未起。

    “子不教父之过,臣唯得一女,对其宠溺有过之无不及,以至今日口出狂言,忘却身份。臣有愧,该当受责。”

    林知瑶见状,亦猛的跪倒,“陛下,忠臣之后亦有铁骨,梁将军之子随父,而为妻者信夫之能,爱之切则行之趋而已。”

    林仲检扭头怒斥:“竖子还不闭嘴!”

    “臣女心直而口快,任何罪责可以一人当,但今日既已旧事重提,只望陛下开恩决断!”

    林知瑶说完便叩首不起。

    “今日事我妇直言,其责尽在臣身!”

    梁颂年急火攻心,亦行跪礼,将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是臣回京后整日愁苦,得吏部临职后,从政之心竟越发不甘,闲言碎语间向我妇怨言,她耳濡目染之,方才至此。”

    帝王心,实难揣测。

    本来的闲聊问谈,一时间竟跪地三人,其中竟有当朝权臣之最。气氛似乎降到了一个冰点,全场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风过树梢,惊鸟纷飞,鸣叫声划破场内安静。

    “朕说了宴上言语不忌,老师怎得带头论起罪责来了。”

    奉元帝矮身亲自去扶林仲检,后者跪撤半步,“僭越之罪若不惩处,日后人人皆可目无君威。是以,臣不敢起。”

    奉元帝直起身,复而严肃道:“今日话是朕问出来的,也是朕先说了不忌讳。若此刻追究不放,那便是天子                                                失信。”

    他说罢,轻声对林仲检道:“老师,莫要让朕成了失信之人吧。”

    一番说辞下来,台阶已经递到眼前了,林仲检自是没法再跪下去,便起身道:“君王仁爱,是小女之福,更是天下万民之福。”

    奉元帝点了点头,转而对仍跪着的夫妇道:“既无过错,两位也起身吧。”

    “谢陛下圣恩!”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还未站稳,竟又有话递来。

    “方才,”奉元帝望着梁颂年道:“梁二公子说自己从政之心是有不甘?”

    “陛下,他那是……”

    梁颂年身子前倾,用半个肩膀挡住林知瑶,打断了她的话。

    “是,臣心思狭隘,竟将私下愁苦化为口无遮拦之举。”

    奉元帝道:“既是被无端牵连而不得志,与发妻闲谈又何过之有?”

    梁颂年道:“闲语连连,非君子所为。”

    奉元帝笑了笑,“古往今来,多少名人墨客吟诗作赋以抒自己抱负不得,壮志未酬。依你所言,他们全非君子?”

    梁颂年哑然。

    奉元帝又接着道:“朕问你并不是要责你些什么,只是你发妻今日有所求,而朕既让她说了,总不能就此揭过。”

    这话说的很直白,梁颂年及其他人都明白这是圣上开恩,应允了林知瑶力争来的结果。

    “臣谢……”

    “朕觉不妥。”

    梁颂年剩下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

    “今天春闱才过,于你而言,再考便要等上许久,岂不是又白白浪费了年华。”

    奉元帝像是故意卖关子,转身回了上座,饮了杯酒,才堪堪开口下了结论。

    “既已入过殿试,才学便可见一斑,再试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看看实干之能可否赋予官职。”

    梁颂年拱手道:“还请陛下明示。”

    奉元帝摩挲着手中酒杯,抬眼时扫了林知瑶一眼,方才与梁颂年道:

    “朕今年初下旨派御史台与户部带人巡查各地账目,算日子总该在浴兰节前回京复命,可今日清晨却收到快马加鞭的奏疏,说是……”

    奉元帝忽然嗤笑一声,才续道:“说是被北上的灾民围于承阳县,身携重要账册,难以脱身,望请旨赈灾。”

    冀州南部去年遭了水灾,房屋坍塌无数,庄稼颗粒无收,致灾民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