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谶言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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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仁当时是这么回的:“他与我说心里话?那人一天八百个心眼子不够用的,且不说跟我谈什么,就是真有什么话,我也只能当个耳旁风。”

    “哪来这么多说辞,你爱去不去。”

    是,他夫人话是这么说,门却关的很果断,丝毫没给他往里跑的机会。

    梁安仁正一路烦闷,此时见李德平低声低语的询问,更是不耐,索性直接上前去推门。

    “你叫人扰我好梦,莫非自己睡过去了,怎就磨磨蹭……”

    他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诶哟’打断,门也不自然的回弹于手,紧接着就是谩骂袭来。

    “你这老莽夫!有你这么开门的吗!”

    李德平见状,赶忙上前问道:“老爷呀,您这,这怎么站门后头呢,磕碰到哪儿了?我马上去取药来。”

    “我刚刚要是没开这个门,这老莽夫也不至于推撞到我,赶上寸劲儿罢了,用不到药。”

    林仲检说罢,又忙叫李德平看看自己,“我这鼻子没歪吧?”

    李德平左右认真的瞧了瞧,才回道:“没歪没歪,就是,有些泛红。”

    梁安仁嗤了一声,“年过半百的人了,还在乎这些。”

    林仲检转头斥道:“你个老莽夫经年战场上打打杀杀懂个什么,婉莹以前总说我这鼻子生的好,如今老了老了,却不想要毁在你手里了。”

    梁安仁与他同年参试,结交于意气风发时,后皆入朝为官,几经变故,不得已生疏数年,往事早就模糊不清。

    如今新的羁绊让旧人重拾,陈年记忆也偶尔闪回脑中。

    此刻他便莫名想起了当年林仲检求得佳人,引得诸多权贵艳羡嫉妒。

    大理寺卿佟慕之的小女儿,当年可是京都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貌美博识,品行温良。

    求娶的人自她及笄起便络绎不绝,要按传言说,佟府的门槛都被各家派去的媒婆踩烂了。

    连他梁安仁也曾因没来由的妒意,随大流骂了林仲检好几天。

    不过佳人是佳人,其夫也为君子。

    哪怕佳人已逝,君心仍                                                钟情于她,无论过往还是眼下,凡是跟婉莹相关的,林仲检总是要更重视些。

    思及此处,梁安仁颓然叹了口气,“既误伤了你,那你搅我好梦的事儿,就不跟你计较了。”

    林仲检瞧他脸色深沉,又一反常态的没再逞口舌之快,陡然生疑。

    他挥手示意李德平关门而去,又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胡子,方开口道:“承阳县之事,你知道了?”

    梁安仁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我儿怎么了?”

    林仲检:“……”

    得,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宫门下钥的时,林知瑶的马车刚好停在相府。

    梁颂年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仿佛回到了之前的寡趣生活,邀人或被邀去吃茶听戏、看马球、逛市井……

    非要挑出不同,那便是进宫次数多了。

    如此,那些个贵妇人们更是可劲儿逮她有空的时间,想与之多来往的,已经不止为是攀附林氏权,还有在外人看来她新夫将迎似锦前程,便尽想着提前活络起关系。

    林知瑶嗤笑着摇了摇头,下车站定时,又侧头朝宫门方向望了片刻。

    其实,颇有路程,又诸多房舍遮挡,根本看不着什么,不过她思绪不在眼前,自然能越层层叠障。

    “夫人,庆晨说梁老将军今儿来了,此刻还在主院下棋,要过去问候吗?”

    林知瑶心不在焉,扔往自己院的方向走,“他们自有话聊,我去了也是虚礼寒暄,倒是添乱,罢了。”

    主院,两人确实在棋盘上胶着。

    林仲检右手捻着棋子,左手伸向案边瓷盘,却摸了个空,皱着眉头收回思绪,侧头一看,才后知后觉发现那处早已空空如也。

    “啧,你这棋没下两盘,点心倒是吃了不少。”

    梁安仁眼都不抬,“你别总在关键时刻扯旁的,赶紧落子。”

    林仲检看他如此较真儿模样,无奈而笑,点棋落盘,“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拢共没赢过我几次,别太紧绷了,没必要。”

    梁安仁思忖了一会儿,追赶上一步棋,才顾得上回话道:“你赢就赢在你那张嘴上,你若不能专心,自个儿哼着曲儿,别扰我思路。”

    “可惜,胜负已定。”

    林仲检话毕子落,棋盘之局顿时明了,梁安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落后数子,绝无挽回的余地了。

    正当较量,自无可恼,反而斗的酣畅。

    梁安仁长吐了一口气,遂往门外望去,见天色已晚,拂袖起身道:“今儿就到这吧,下回再赢你。”

    林仲检也不让他,“下次也是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