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流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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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的声音响起,众人应声而跪下,阮如安低眉垂目,心头暗道不好。
“朕惟治国之道,首在勤慎,防奸佞以保社稷之安。今有尚书令阮循,负朕重托,不思报国,竟敢谋逆通敌,罪不可恕。特命阮循全家流徙,待明年春后即行,俾令后世知戒。”
“皇后久居深宫,不涉前朝政务,然阮循罪行昭著,牵连家室,亦需自省。特命皇后禁足一旬,令其反躬自问,无朕旨意,不得擅出,钦此!”
此话一出,犹如雷霆贯耳。
阮如安怔怔地跪在地面,她耳中嗡嗡作响,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皇后娘娘,还请接旨吧。”李大监见阮如安面色差的吓人,他张嘴想要叫御医,但看着殿前的军士,兀自噤了声。
待缓过些神来,看着那明晃晃的圣旨,阮如安苍白着脸,心头细细思索起来。
圣旨已下,便是她再如何闹腾哀求,也难有回旋余地,可皇帝既然放过了她和孩子们,多半是念着旧情的缘故。
毕竟世家一系没了阮氏这个领头的,便折腾不起什么气候,不比当年;她的一双儿女虽是皇帝仅有的孩子,可皇帝到底年轻,将来广纳嫔妃,又何愁没个子嗣。
如此细细想来,多半是她过去几年日日装腔作势的功劳,叫皇帝以为她情深不悔,叫皇帝信了她的“真情实意”。
多年前,为了阮氏,她不得已装作对皇帝芳心暗许,叫外人信服,也好叫多疑的先帝亲口赐婚……
如今,为了阮氏,她自然也还能再装得更痴心迷情些,叫朝臣无从弹劾,叫皇帝觉得她柔弱可欺。
左右人生如戏,既演了多年,也不怕再演一辈子。
心头打定了主意,阮如安微微侧目,向冬儿递了一个眼色,冬儿心领神会,默默点头。
夫妻多年,苦肉计这一招于皇帝而言,从来百试不厌。
随即,她便深吸一口气,身子一软,整个人看似无力般地向前倾倒,犹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冬儿动作很快,几乎是飞扑一般上前搀扶,她眼眶含泪,配合的惊呼道:“娘娘!”
“娘娘,您醒醒啊!”
李大监见状,心头 大震,急忙向周围宫人高声呼喊:“快,传御医!快!”
一片兵荒马乱间,阮如安靠坐在冬儿怀里。
她闭眼听着殿内传来几道响动,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一阵龙涎香携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将她拢起,将回廊里的寒风隔绝了开。
阮如安心头暗自松口气,她放软了身子,佯作不省人事的模样。
但她素日里养尊处优惯了,这会大抵是在雪日里跪的久了些,体力不支,竟真累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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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身下是柔软的锦被,微微泛着暖意。
抬眼四顾,雕梁画栋,挂着红绡纱帐,正透出点点温馨的烛光。
殿内静谧,唯有那几枝腊梅插在玉瓶中,幽香四溢,轻轻掠过鼻尖。
烛火摇曳,映照在四壁的宫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旁边的铜炉里袅袅升起一缕青烟,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她支起乏力的身子,正想开口唤冬儿,余光却瞄到坐在一侧书案前的明黄色身影。
好嘛,她苦苦哀求三日无果,非要她体力不支“晕倒”过去,这才肯出面见一见。
不过也好,至少此人并非是完全冷血,对于她的“突发状况”,也不是无动于衷。
那人大约是注意到了床榻这头的响动,阮如安只听见狼毫搁置在莹玉笔架上的清脆声响。
再然后,便是一张熟悉的俊脸闯入眼帘。
剑眉入鬓,双目如星,深邃冷峻,威仪天成。
平心而论,阮如安的确是爱极了穆靖南这一张脸。
阮如安回过神来,她攥着锦帕,抬起手来挠了挠面前人的手心。
她语调软柔,好似那苏锦般绸滑,勾的人心里泛起怜意。
“阿南,我以为你再不愿见我了。“
阮如安是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士,原先语调并不如这般软糯可亲。
只因未出阁时,她是仔细派人打听了穆靖南同兰太傅府上那位江南养大的嫡女有些“过往”,便也特意去学了这江南女子的哝哝语调,她自来聪慧,又苦苦修习多时,如今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她蹙着细眉,眸子里带着伤情,眼帘微微低垂着,不敢与面前人对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今朝敢直称皇帝名讳者屈指可数,可这并非是阮如安逾矩,当年才刚成亲时,阮如安也是规矩的一口一个“殿下”,可穆靖南却不满于此,偏哄着她让她唤了这亲昵的称呼。
初时,阮如安自然也是不适应的,可等到后来,每每唤错,便要被穆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