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邀约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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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害怕徐溪不敢为云笙对抗侯府,也怕事迹败露后,她们主仆二人会再无立足之地。
“你怕吗?”坐在梳妆台前的云笙梳理着垂落在肩侧的乌发,神色泰然地问着。
“我怕。”枇杷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心底的恐惧,“我怕三公子扛不住府里的压力,怕他不能娶你做正妻,也怕世子知情后不肯善罢甘休,更怕事情闹大了她们会容不下你。”
既是相依为命的主仆,她便一心一意地为云笙考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也好,败也罢,她们的命运早就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别怕,我不会有事的。”她缓缓放下梳子,神色异常平静,甚至有一份说不出的从容和笃定。
“姑娘……”枇杷怔怔地看着她,一颗心悬在胸口不上不下,面上写满了担忧和惊惧。
云笙却淡淡抬眸,唇边露出了一抹轻柔的笑:“别怕。”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撵出侯府,重新过上孤苦无依的日子。可一旦做成此事,她就能成为这侯府的主子。
进退之间,天差地别。既然想搏一搏,那就得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暮色降临时,她以腹痛为由缺席了府中的晚宴。
“夫人特意筹办了蟹宴,姑娘去不成真是太可惜了。”来请她的小丫鬟青梅惋惜地望着她,随后欠身行礼,遗憾地躬身离去。
青梅走后,枇杷一脸困惑地问着云笙:“眼下正是螃蟹最贵的时候,夫人素来节俭,往年都是到了重阳才舍 得买,今年怎么竟这样大方了?”
闻言,云笙唇角一弯,似笑非笑地说道:“许是因为三爷在吧。”
自从调任回京后,徐彦也会交出部分俸禄以供陈氏使用。便是陈氏再怎么节俭,在吃食上也不会太过寒碜。
如今正是螃蟹上市的时节,没道理别的官员都享用过了,他一个三品的詹事却吃不上。
更何况徐陵日后要走科举之路,少不得要靠徐彦帮衬一二,陈氏是个聪明人,自然会想方设法地去讨好这个权势正盛的小叔子。
云笙虽没有展开细说,枇杷却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禁暗暗咋舌:陈氏不愧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实在是绝顶的精明。
就在枇杷腹诽之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拍门声。
“谁啊?”她眸光一转,狐疑地看向紧闭的房门。
“云妹妹,是我。”一道温柔的嗓音传入耳中,枇杷和云笙对视了一眼,随即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一道水蓝色的剪影映入眼帘,娇怯中带着几分妍丽,恰如一朵柔弱却仙气十足的蓝莲花。
“姐姐怎么来了?”比起她的盛装,云笙的穿着显得格外素淡,面上脂粉未施,发髻也松松垮垮,竟像是毫无准备。
姚瑾看得面上一惊,连忙追问道:“我是来邀你一道去前厅的,怎么,都快到饭点了,你竟还未梳妆吗?”
迎着她惊愕的眼神,云笙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眼底生出一丝懊恼。
“午后我来了月事,眼下小腹疼痛难忍。我才和夫人院里的青梅说过,今晚的蟹宴我是无福享用了。”
见云笙神色落寞,姚瑾惋惜地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听说这几筐螃蟹是从太湖运来的,个头比我们晚年吃的那些还要大得多。”
“是我没有口福,只能等重阳再尝鲜了。”
“如今三爷住在府上,吃螃蟹的机会定然比从前要多,未必要到重阳,兴许过个三五日你就能吃上。”
姚瑾柔善地安慰着她,见她情绪有所回升,便笑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既然你去不了,那我就只能自己走了。”
“嗯,姐姐快去吧。”
见姚瑾要走,云笙也不挽留,笑着目送她走出了院子。
待人走远,她立即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神情郑重地对枇杷吩咐道:“趁宴席未开,你寻个机会送到湘桥手上,请她务必要将这封信转交给三公子。”
枇杷从她手里接过信封,温声应道:“姑娘放心,我这就去送信。”
“嗯,去吧。”
枇杷走后,云笙锁上房门,脱下素色衣裙,起身跨进了浴桶里。
未到打热水沐浴的时间,桶里的水凉得很。可她心中焦灼不安,慌乱又躁动。
等宴席结束后,她会在莲池边上等徐溪过来。那封信上写满了她的仰慕和钦佩,徐溪若是见了,定然会满心欢喜地来赴约。
到时候她会亲口告诉他自己对他的心意,告诉他陈氏对她的逼迫,让他明白自己宁愿出府也不愿当徐陵的妾。
他若真的喜欢她,就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泥淖。
今夜是她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