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刨那个坟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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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敌是未来的自己》 

    “是去看裘笙的木钗还在不在墓里?”

    裘潇洒一眼就看出她心里所想。

    裘英点了点头。

    裘潇洒看着她,忽然微笑一下,“我以前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会像个小野人一样,结果你适应得比所有人都好。”

    她伸手替裘英整理了一下头发,“其实就算我有练刀的天赋,我也还是觉得你更适合当族长。”

    裘英轻声哼笑,“说我冷血?”

    “说你命硬,”裘潇洒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可要好好活着,要活得比所有人都长久。”

    裘英默了一下,脑海里想着在裘雨记忆里看到的画面。

    只沉默了一瞬,她又轻轻勾唇,“我当然会。”

    --

    从裘潇洒那儿离开,裘英径直去了裘氏一族的墓地。

    自从二十年前裘笙去世,她和裘潇洒亲手将人葬下后,她就再没有到这里来过,每年祭奠的时候,她也大多是找个借口回避,只让海波东替自己多上几炷香。

    如今久违地回到这里,裘英感觉心脏跳得格外快。

    就好像此处空气远比别处要稀薄一些似的,光是远远站在墓地外看着,她都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裘英深吸一气,告诫自己:不过是太久没来了,近乡情怯而已……

    此时四野空寂无人,连鸟雀飞过的声音都显得很遥远。

    裘英清楚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伴着她在荒草石板间行动。

    作为历任以来最受族人爱戴的族长,裘笙的墓地被摆放在整个墓群最中央的位置。

    尽管二十年没来,裘英还是清楚记得方位。

    她的坟包也比其他人要大一圈,墓前摆放的鲜花上还沾着露水。

    裘英出门的时候带了一壶酒,这会儿她在墓前席地坐下,也没带杯子,她就信手在墓前刨了一个小坑,往里面倒了半壶酒,剩下半壶倒进自己嘴里,如此就算是祭奠过了。

    “你可别怪我,”裘英对着碑上的裘笙两字喃喃自语,“是你教我的,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这事事关重大,不调查清楚,我实在是寝食难安,我想你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罢了,你要真有气,就亲自来找我吧,要杀要刮我都不还手,”说完,裘英便上手,刨起石碑后的土包。

    当初裘笙死在邪祟潮中,她和裘潇洒几乎将那片地方翻过来,也没找到她的尸骨,只找到她出事时穿的那身衣裳和首饰,于是就给立了一个衣冠冢。

    当时裘潇洒还总觉得,既然找不到尸骨,那说不定裘笙压根没死,总盼着她有一天突然找回来。

    裘英从来不给自己立这样无谓的念想。

    在裘笙真的自己找回来之前,她就当裘笙已经死了。

    活着的人因为执着于死去的人,而让自己的生命停止,最后让悲伤把自己拖垮——裘英见了太多这样的人。

    裘笙刚出事那几年,她也常常梦见以前的事。

    其中梦见最多的,还是跟裘笙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原本正在跟一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猎狗抢一只野兔,打架打到一半,忽然被人抓着肩膀拎起来,她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眉心一点红痣、眉目天然有几分笑影的女人。

    那便是裘笙了。

    裘笙还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的时候,裘英已经从“被人突然提起”的惊吓中回神,照着裘笙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

    裘笙当时笑骂了一句,也毫不客气地将她摔在地上,一脚踩住。

    后来之所以跟裘笙回了部族,也不全是她自愿的。

    起初是没打过裘笙,被裘笙像绑野兔一样绑了、挂在马背上,荡荡悠悠地挂了两天。

    那两天裘笙本来想给她喂点吃的,但她那会儿对周围一切活物都很戒备,裘笙只要一靠近,她张嘴就朝耳朵、鼻子或者手指头这些地方咬,但凡咬住了,除非裘笙捏着她的鼻子,把她憋晕过去,不然轻易不松口。

    裘笙试着投喂了两次,没成功,也看出来她听不懂人话,就不再管她。

    后来她饿极了,对着马腿就咬,马受痛受惊,差点将裘笙掀下去。

    这一下把裘笙气得不清,生了个火堆说要把她烤了喂马。

    直到被裘笙架在火堆上,她看懂了裘笙这是要把她烤了,以为自己真要死了,终于卸了那股凶劲,开始掉眼泪。

    当时裘笙气得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堆,她一个字也没听懂,只觉得这人真烦,都要把人烤了还唧唧歪歪叫唤半天。

    她都要被人架在火上烤了她都没叫唤。

    那会儿裘英听着裘笙在那儿骂,忽然觉得有点亏,觉得明明要死的人是她,她也应该狠狠叫唤一阵。

    但她其实不会骂人,骂人这种高级活动,是只有语言系统发展良好完备的人才具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