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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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游风中》
十二月的一个清晨,寒气浓重,一驾马车从丞相府的后门缓缓驶出,孤单地行驶在大街上。马车行驶的方向是西南,目的地是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宅院——丞相党羽集团各派主要成员第N次大会的召开地。
车中的人双目微闭,神情疲惫,脸色就像道路两旁寒风中的树木一样——枝头挂着些许摇摇欲坠的黄叶,显得了无生气。
他就是风擎苍!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一段成长的过程,风擎苍也不例外,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官成长为一位权势滔天的权臣,这期间要耗费多少心机和坚忍,只有天知道。
二十五年前,大概没有人会知道这位才华和智略超过常人的小官,日后会成为一个权倾天下的可怕人物。那时候的他温良恭谦,顶着一张阴鸷的脸说着和颜悦色的话,面相凶而骨子“善良”,打破了流传很广的“相由心生”的观念。
现在,他的那些老朋友们大概会惊呼一句:相由心生,果然不假!
冬日的阳光透过车窗帘子照射进来,斑驳地打在他的脸上。少了前呼后拥的随从,风擎苍看上去就是一位落寞的中老年人。
皇帝对他的禁足令解除了吗?尚没有!那么,他怎么敢出府?有何不敢,别忘了他可是的权臣,大不了,鱼死网破。
因为顾忌皇帝的颜面,他才选择低调出行,毕竟他们君臣之间现在还没有完全撕破脸。
风擎苍的职务仍然是丞相,可是已有数日没有上朝了,但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失去丞相一职。说明他对自己手里的牌非常自信,对自己的驭君之术也比较满意。当然,他明白自己现在还不到击掌相庆、举手欢呼的时候。一句话,斗争尚未成功,仍须努力。
皇帝为什么不直接撤了风擎苍的职?不是皇帝不想,而是不能,在收回权臣手中的禁卫军、守城军兵权之前,他也许只能先妥协着。
“放手容易,收回难,想要收回我手中的兵权?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不是一道圣旨的事!”风擎苍冷笑着自言自语道。
他为何如此自信?这些年,风擎苍早已在禁卫军中安插满了自己人。兵权的交接,需要配合才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一场叛乱。否则,怎么会有“拥兵自重”这个词?禁卫军是离皇帝最近的军队,要是禁卫军兵变,叛变成功的概率可是很大的。
说他图谋不轨,他承认。说他行巫咒之术,属实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味道。因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屑于做这种对自己权势毫无帮助,对目标人物大概率也无实质伤害的事情。
如果巫咒之术真的很灵验,谁憎恶谁,在家关门诅咒人家即可,又何必要做那些机关算尽的事?
如果巫咒之术真的很灵验,风擎苍大概已经死了好几回了——恨他的很多。对于神神道道的那一套,他从骨子是不相信的。在宦海生涯里侵染了太久,这个世界告诉他权力才是拥有一切的保障。有了权力,尊严、荣华富贵什么的才能唾手可得。
可是,就是这样一件正常人都不信有用的犯法事,就是这样一件可大可小又可疑的案件,就像一道绚丽的闪电劈裂了大商帝国朝堂上君臣和谐的画面。并一举刺破了帝国上空的浓云,让部分天下有识之士惊觉——原来当今皇帝还有药可救。
至于未来朝局的发展……伪装的面具已经被掀开了一条缝,接下来皇帝能否力挽狂澜、拯救自己危机四伏的皇权,能否让忠于他的臣民不失望?
一切,还未可知。
经过这些日子的发酵,巫咒的故事演绎出了几个不同的版本。无一例外,风丞相都是以被陷害者的形象出现的。其中一个版本是,太子指使丞相府婢女小鱼将诅咒人偶偷偷放进了丞相的卧房,企图一箭双雕——早日登基,并铲除自己未来行使皇权的掣肘者。
那么,谁才是这个事件的幕后真正主谋?还没有明确的结果——各方势力严查下来,仍无结果。
不是所有的案子最终都能结案,风擎苍现在急需要做的是尽快替自己洗脱嫌疑。那样,皇帝就没有理由继续禁他的足,他也好早日回到帝国权力的中枢位置上去闪耀自己的光芒。
丞相低调地外出密谋去了,丞相府里的其他人呢?其他人都在遵从圣旨,没有人敢私自外出。但是,不外出,不代表无事发生。
前面提到的,在巫咒事件演绎出来的故事当中,鱼梦羲出现在了其中一个版本当中。因为这个原因,她和另外两名婢女——香草、野花,已经被囚禁在蛛网盘结、虫鼠横行的别院中多日了。
这处别院其实就是丞相府的私牢,用于羁押犯错的人——多半是下人。
刚开始,香草和野花还整日哭喊叫冤,现在她俩已经没动静了,因为哭喊是没有用的。
香草、野花被抓起来,那是因为她俩是风擎苍房中的婢女,有着便于作案的身份——这就是原罪。
但是,鱼梦羲连家主屋的门槛都没有接近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