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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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被高烧折磨的嗓子又续了两根烟,终于断了最后一根弦,他开始咳嗽。

    刚笑左池汪汪个没完,傅晚司这回咳嗽得停不下来了。

    本来就晕,现在直接靠着床头闭上眼睛,像下一秒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左池一直在喊他,傅晚司咳得没空搭理他,终于停下来,胸口都要炸了。

    “没死呢……喊什么。”他长出一口气,嗓子开始哑。

    “你感冒了?”左池声音瞬间冷下来,听着很陌生,像质问。

    傅晚司皱了皱眉,不太痛快地说:“审我呢?”

    “发烧了吗?严重吗?为什么一直咳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从哪坐起来了,又踢了什么东西一脚,声音很闷,然后噼里啪啦的什么东西扫倒的动静。

    左池好像在穿衣服,问的很急也很烦躁,声音里有不明显的紧张:“叔叔,你发烧了?告诉我你发烧了吗?!”

    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傅晚司恍惚间还以为他不是发烧了,是得癌了。

    “小感冒,死不了,”左池那边好像开了门又哐的一声甩上了,他声音提高了点儿,“抽什么风呢,站住!大半夜上哪去。”

    左池站住了,很烦躁地抬头看着头顶的声控灯,手指神经质地重复攥拳又松开的动作。

    知道傅晚司的脾气,他压下心里对“发烧”两个字原始的焦躁和恐惧,低声说:“叔叔,我带你去医院,你家在哪,我带你去医院,你发烧了。”

    “回去,”傅晚司在电话那头跟他说,“我是感冒了不是快死了,晚点儿再哭丧。”

    左池原地站了几秒,大步走到电梯前面无表情地用力地连按了十几下。

    “我去找你,”他没什么感情地笑了下,语速很快地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七,我长得很好看,外面非常危险,如果你不搭理我我就一直在外面晃,等哪个变态把我给砍了,你就可以给我哭丧了,叔叔。”

    傅晚司大概很生气,好半天没说话,终于张嘴了,骂他是“傻逼”,说他“脑子抽了”。

    左池笑得更开心了,用眼神警告开了条门缝偷看的苏海秋一眼,看着他慌乱地用口型说对不起又关上门。

    电梯“叮”的一声,左池走进去。

    “叔叔,发烧很恐怖。”他说。

    傅晚司大概是不理解的,因为每个人都会发烧感冒,在别人眼里这件事像吃饭睡觉一样平常,只是没那么舒服。

    左池盯着显示屏上慢慢变小的数字,轻声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小时候发烧了。”

    他停顿了很久,傅晚司问:“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左池一下笑了出来,                                                神经地大声说:“嘎嘣就死了!”

    傅晚司:“……”

    左池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声音很低:“他死的时候七岁,吃了退烧药,还是死了。”

    “叔叔,你家在哪啊?”

    傅晚司说的小区名左池早就知道了,他甚至提前过去踩过点,知道怎么去才是最快的路,也知道周围都有什么。

    聪明小孩不打没准备的仗。

    他坐别人的车会紧张,犯病一样,脸色惨白,脸和手冰凉。

    但这次他选择打车过去。

    凌晨的路很好走,车程三十多分钟,下车的时候左池嘴唇都是没血色的。

    门卫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见左池很尽责地问孩子你找谁啊。

    左池非常自然地说他叫左池,户主傅晚司是他叔叔,他叔叔发烧了,自己来带他去医院。

    傅晚司提前打过招呼,说等会儿有个长得挺好看个子很高的男生要进来,叫左池,是他认识的人。

    门卫给左池放进来,忍不住说:“孩子你这脸色,你也跟着挂两瓶吧。”

    左池笑笑没说话。

    傅晚司家离小区门口有些距离,小区很大,好在左池来过两回,知道在哪。

    他大步跑着找到地方,坐电梯上楼。

    终于站到傅晚司家门外,他没急着进去,低头看了会儿门锁,手在上面划了划。

    无声地笑了下。

    20秒都不用他就能进去直接站到傅晚司床头看他睡觉。

    傅晚司挂了电话又是一阵咳嗽,等缓过来了,忍不住对着空气低声骂了句“小神经病”。

    但他还是把地址告诉小神经病了,不是怕死,是怕左池作死。

    关于儿童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知识他没研究过,但左池的状态明显不对,发个烧跟天塌了一样,他怎么都不能把这么个抽风状态的小孩真扔大街上晃荡到天亮。

    左池说他要三十分钟到,傅晚司拨了拨头发,不知道是发烧热的还是气的,身上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