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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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那一声声诘责,仿佛身处地狱无间,听着阴司判官细数一生孽果。
他拔出胸口短刀,任由鲜血汩汩往外冒,用力抱紧怀中人。
惨然一笑:“擦不干净了阿凝,现在咱们的血混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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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倾巢而出,赶过来只见一床褥子几乎被鲜血湿透,急要分开二人。无奈天子虽已意识模糊,却紧拥住贤妃不放。
太医不敢下手,多亏邓绍强将二人分开。
众太医忙将天子挪去榻上分头行事,一半给陛下止血,一半给贤妃喂保心丸。
“陛下新伤叠旧伤,失血过多,务必要好好补养几天。”
“贤妃娘娘血虽止住,但筋脉尽断神识混沌,恕臣等医术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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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劝得住顾见辞。
方才从失血中清醒,他便要人扶到床前一眨不眨守着谢君凝。
邓绍从旁苦求:“葛老来了,贤妃不会有事的。”
愁眉不展:“求求陛下去躺一会儿吧!”
进门先救昏迷不醒的。
葛宾飞说:“陛下非要在这里,只会耽误老夫治病。”
顾见辞僵木的松开手,终于肯被吉春搀回榻上躺着,目光却纹丝不动。
一个时辰后,面对熬出满眼血丝的皇帝。
葛宾飞拧眉安抚:“还好娘娘内力浑厚,性命无虞。只是震断的却筋脉难以复原,虽已接上了却仍要小心养护,更是不能再动武。”
说着掀开中衣,查看天子伤口。
定睛洞隐烛微:“伤上加伤。谁拔的刀,血都要流干了,硬把轻伤变成重伤?”
吉春跟邓绍都不说话,只偷瞥皇帝。
葛宾飞看在眼底摇头叹气,用特制伤药重新敷了遍伤口,起身:“星夜赶路,年纪大了着实经受不住连轴转,恕老夫要先去补个觉。”
走出去两步,又道:“贤妃已经醒了,陛下有 话说尽快些,不要打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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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见辞倚在脚踏。
谢君凝躺在床上。
他轻轻去碰她的手,她想躲开手上筋脉却不听使唤,只有指尖跟着颤动了下。
昏灯下面若一抔雪,谢君凝虚弱问:“葛老说了什么?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只要按时吃药保重精神,你很快就能好。”
顾见辞心尖刺痛,轻轻捏她脸颊,“到时候朕再带你去打猎好不好?你想要兔子还是梅花鹿全都活捉回来,再在宫中开个灵囿。”
她知道不会好了。
谢君凝呢喃:“三岁那年冬天,我在家中发现一窝快冻死的喜鹊雏鸟,求义父帮我救下,却被拒绝了。义父说做好事只能量力而行,摘不下来,就说明你还没有救它们的本事……我不懂。”
她又说:“我背着他偷偷爬树,欢欢喜喜捧住鸟巢,下一秒小喜鹊全死了,被我摔下来砸死的。”
她说:“从那天起我开始缠着家里人习武练剑,一个招式一个动作重复几千遍,在三伏炎日下练,在冰天雪地里练。光阴日复一日,剑法一页翻过一页,从没人夸我做得好,也不会有人骂我做的差。”
她说:“这样乏味无趣,习武就是这样的乏味无趣……我竟也没放弃。”
可若重头再来。
她说:“早知今日,我不学就好了。”
“别再说了阿凝。”
顾见辞不敢看她,呛咳按住欲裂的刀伤:“说话太费精气,你要养好身体,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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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的消息,被锁死在了宫禁之内。
大雪骤来,喜闻瑞雪兆丰年,圣旨罢朝七日。
顾见辞命人挖开了城郊那座碎石坟,邓绍回禀:“坟前没有立碑,里头也空空如也,连个棺材都没有。”
伤情略能下地,他深衣简行来到天牢。
小香在牢里蹲了几天并没有被滥用私刑,吃喝也不缺状态却十分不好。
顾见辞问:“朕想知道阿凝出宫祭拜的是谁的坟?”
小香扑到铁栅栏前:“狗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家少主怎么样了。”
天牢无孔不入的阴冷钻袖,顾见辞抵拳微咳:“她还不知你行刺了朕,问了两次怎么见不着你。”
小香鼻子发酸。
顾见辞言:“她每日也就勉强睁眼一个时辰,葛老说若是再受刺激,倒下去极有可能醒不过来。”
小香闻言一下悲声嚎啕。
顾见辞说:“朕也不想她出事。你若回答了朕的问题,朕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宽恕了你的罪名。”
小香用力抹了把脸上泪水,猛地砸门:"是堡主跟夫人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