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宴会(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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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烟燃烬,灰白色烟雾缭绕,直至烫到手指,沈奕年才回神捻灭烟蒂,手指皮肤烫得发红,却并未感到多痛。www.chunyuwx.com
他扯了扯嘴角,想象她会有多痛呢?即使纹上纹身依旧遮不住丑陋的烫伤,那是不是钻心蚀骨般痛不欲生?
心里口中苦涩蔓延开来,大胆想法冒出挥之不去,沈奕年又点燃一支烟,星火点点,他闭上眼用力将烟头对着掌心按了下去,额头旋即冷汗涔涔,疼地要昏厥。
过了一会,他受不住扔掉烟,颤抖用脚摁灭烟,睁开眼喘气,靠在墙壁缓缓跌坐于地,眼角模糊,他笑了笑,真真痛彻心扉。
约莫一刻钟,沈奕年恢复清冷之态,换下礼服下楼。
楼下的几人已经离去,沈奕年递上礼服,冷清寡淡说:“胡老板,这三件包起来。”
小伙计见他脸色苍白,倒了杯热水问:“沈司长?您没事吧?”
“没事,谢谢!”
他没有接热水,老板接过礼服检查,不解问:“沈司长,这件镶珠礼裙右肩部怎么…撕烂了?”
“能缝补吗?”沈奕年淡淡瞥了一眼礼裙。
“不好缝补,这是金丝线压制而成,又是外国货,我可没那个手艺。”老板惋惜叹口气道。
“是啊!可惜了。那也一并包起来吧,淡紫色裙子包的精美些帮我送百乐门去。”
“哎。”小伙计心领神会应下用精美礼盒包起礼服。
结完账,沈奕年拿走礼服走出店,拦了辆黄包车回了司法部。
回去的路上,沿途依旧是那些商贩叫卖,临近傍晚的山坪业已阴沉沉,冬末更冷,黄包车跑得急,黎芷不觉冷一哆嗦。
拐个弯进入巷口,难得一见巷口的祥和与宁静,几个孩童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嬉戏打闹。
她瞧着忆起卫妈妈总在这寒冬里追着她喊:“祖宗,天冷,快拿上汤婆子。”
那时,快乐得几乎忘记了严寒。
黎宅大门粉饰一层喜气红,铜钉也镀上金漆,亮闪闪的。
黄包车停下,付了钱,车夫说了几句新年吉祥语便消失在巷口里。
秋雅看见大门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欣悦指着转动的灯笼,“小姐!阿丁买的灯笼真好看。”
黎芷仰头,灯笼下的穗子坠着琉璃珠确实喜庆好看。
三人进门,她望着这焕然一新的宅子,心里的阴霾瞬即散去。
杨妈听见外头动静,迎了出去,笑得不亦乐乎:“秋雅,去把小彩灯给金桔树挂上,这两盆金桔树刚从海坪运来的。”
黎芷挽起袖子,接过阿丁递上来的小彩灯,“我也来。”
彼时,院子热闹欢喜,福叔却神色紧张从书房跑了出来,瞧了瞧黎芷,很快,拉着陈景言到一旁,小声道:“表少爷,老爷让您去一趟书房,有事要问。”
黎芷大感不妙,将剩下彩灯塞给秋雅,唤住要赶往书房的两人,“福叔,发生何事?父亲为何要见裴之哥?”
福叔两难支支吾吾,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黎芷见状也不逼迫他,拉着陈景言的手,“我也去。”
“这…小姐不要为难小的,老爷没让您…哎…”黎芷已经走了,福叔叹气追了上去。
秋雅摸着写着“繁荣昌盛”等吉祥话的彩带若有所思,随后往东厢房跑去。
“秋雅,秋雅…又剩我一人了?”阿丁皱眉抱怨,孤零零一人干完剩余的活。
父亲书房在西侧,要穿过一个小园子,园子铺的石子路滑,黎芷差点滑了一跤。
“不要慌,没事的。”陈景言握紧她的手宽慰几许。
“哎呀,还不是司法部对百乐门搜查一事刊登报纸上被老爷知道,要不然前几日吴奎山死了,占了报纸那么大一块版面,老爷都不曾瞧过。”福叔跟不上,扶着膝盖喘气,话说完,已经看不见他们。
父亲书房亮着灯,陈景言叩了几下门,待听见“进来”冷肃之声,陈景言才推门而入,黎芷深吸一口气也进去。
黎一山看见黎芷愣了下,面色舒缓些,却仍阴鸷看着陈景言,“坐吧!”
陈景言作揖坐在对面,黎芷却依旧站着。
“芷儿也坐。”
随后一份京报“啪”地一声扔在他们面前,他拄着拐起身踱步,“半个时辰如实交代。”
“这个不关裴之哥的事,沈奕年不是刊登报纸澄清误会了。父亲,百乐门是清白的。”
黎芷手心冒汗,面色倒平静许多。
黎一山蹙眉坐了下来,拿起烟斗“滋滋”抽烟看着陈景言,声音沙哑:“芷儿,闭嘴,裴之,你来说。”
“姑父,如您所想,裴之无话可说。”陈景言不慌不惧回望。
“你…你们一个个就不能让我少操点心。”他重重叹气,书房静了下来,书架上的香炉炊烟袅袅,整个屋子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