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宴会(三)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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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血瞬即染红了白雪,像一朵艳丽挺俏的玫瑰,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如她所料,他在发烧。
“阿元,过来帮忙,送他回家。”
“嗯?”阿元疑惑顿了顿,跑过去蹲下抱起他,疾步往洋楼去。
好在洋楼大门微开,黎芷摸索着开了灯,阿元将沈奕年于沙发上放下,用袖子擦拭汗水,“小姐,他好像中弹了。”
黎芷正环顾四周,一楼空荡荡,拐角处一个盥洗室,一张老旧灰色皮沙发,茶几上摆放一盘围棋及一个烧水壶,再无他物。
去盥洗室打了盆水,她吩咐:“去找找有没有药箱。”
走到沈奕年身边,摸了下额头,依旧滚烫,烧得双颊潮红,嘴唇却是苍白,目光逡巡,胳膊已潦草地做了止血措施。
黎芷伸手解他的衣扣,忽地,烦躁起身来回踱步,心想,我这是作甚?
“小姐,小姐,药箱来了,藏在二楼书房,给我一顿好找。”阿元喘着气下楼递上药箱。
黎芷瞧了眼药箱,又看了他一眼,抬眸盯了会头顶琉璃灯,按下决心喃喃:“算了,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也好。”< /p>
“嘶…”,裂帛被撕开之声在寂静的客厅显得格外突兀,阿元看着血淋淋伤口眉头揪成一团,不忍直视别开脸。
实际上,黎芷见到中弹伤口,内心亦是惊涛骇浪,她不知沈奕年为何会受伤?也在想,拖着这可怖的伤口独自撑了多久?
想着想着,终究心疼,可此刻顾不得心疼,心一狠,坐在他身旁,拍了拍沈奕年两颊,他没有反应,脸色越发铁青,身子也烫的吓人。
打开药箱找出一把小钢刀递给阿元,“阿元,消毒剜肉取弹。”
阿元诧异盯着她,凝心聚神确定她刚才所言是否是梦呓。
黎芷余光一瞥,踢了阿元一脚,恼然,“愣着干嘛?快动手。”
“不行,小姐,这样贸然取弹,他…他可能会死的。”
黎芷立马夺过刀,反驳:“这样任他下去,也会死的,与其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万一…万一救活了呢。”
当下,她不能让他昏睡,亦更为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沈奕年,醒醒。”
“阿元,凉毛巾拧来。”
等阿元拿来凉毛巾,黎芷毫不犹豫搁至额头,许是冷不丁一股彻骨凉意,沈奕年缓缓睁开眼看她,琉璃色的瞳孔微微放大,然后又无力半阖上,声音嘶哑厉害,气若游丝:“敏儿。”
“沈奕年,我要取弹,不许睡,知道吗?”她厉声道。
“动…手吧!”
“你说什么?”这句话听不大清,她靠近几分,她的耳与他的唇挨得太近,沈奕年微微仰头,嘴唇干裂若有似无抚过她的脸颊,轻轻一掠,滚烫炽热,他低低重复:“动手。”
“那是你说的哦,那,咬着。”黎芷怕他受不住,拧了毛巾让他咬着。
消完毒,蹙眉快准狠剜出子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几秒钟后,血越流越多,她颤抖着手,钢刀落地,声音微哑道:“阿元,帮他上药止血包扎。”
阿元看得触目惊心,回过神找出药粉往伤口洒了些,忙不迭按住伤口止血包扎,瞧着沈奕年说:“沈司长,对不住了。”
黎芷颤巍巍起身,脚底发麻,定了定,再去看他,沈奕年业已阖上眼,昏厥过去。
他额头汔汗,冷峻面容愈发白皙,拿下口中毛巾,已然血迹斑斑。
空气里飘浮一股浓郁血腥味,黎芷等脚底麻劲一过旋即走到盥洗室掬把凉水洗了脸,神经才缓缓松弛下来。
待阿元收拾好一切,拧了把温毛巾放至沈奕年额头,沉重吁了口气,“小姐,这烧没喝药,怕是下不去。”
黎芷汗流浃背动了动酸痛胳膊,身子黏糊难受极了,站在拐角楼梯口,目光却被墙壁上悬挂的几幅画吸引。
第一幅人物画,画中是一张女孩正脸照,望着画中人,那女孩的眼睛炯炯有神很有灵气似在对望。
顿时毛骨悚然,往前看,最令人费解是一幅废墟画,似是大火烧尽遗留满目疮痍。
许久,她淡淡疲乏道:“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