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牛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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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同光对此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闻言自是唏嘘。

    稍顷跑堂的又带着茶博士回来,先送龙眼、榛子、蜜煎金橘、冬瓜脯两干两湿四个果碟,那茶博士则在旁边煮洗冲泡,与二人分别点了一个松鹤迎祥,一个岁寒三友的茶汤出来,供他们谈笑开胃。

    一刻钟后饭菜上齐,茶博士退下,两人先吃几口,又烫一壶热热的烧酒吃了。

    席间一道用牛肉、羊肉、鸭肉和虾肉做的四色肉圆十分美味,劲道弹牙,汤汁也清爽,鲜甜可口,晏同光便额外要了一例,叫人送去家中给母亲享用。

    王恒见了,十分赞叹,“真是孝子啊。”又不许他单独付钱,要记在自己账上。

    晏同光推辞不过,只得道谢。

    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酒意上头,王恒说话更放得开,“贤弟今年也十八了,又是这样的相貌和人品,怎不见得讨一房贤妻?”

    晏同光摇头失笑,“家徒四壁,两手空空,怎好误人韶华?以后再说吧。”

    爹娘先后生病,又没了进项,早把家底子掏空了,现下算上他在庆云寺和衙门得的那些赏钱,家里总共不过三五两碎银,够干什么的?倘或有个三病两灾的,他跟老娘都得去喝西北风,还是别拖累好人家的姑娘了。

    “哎,常言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缘分更是如此,若果然有中意的姑娘,只管跟老哥开口,你我兄弟骨肉至亲……”王恒大咧咧道,又吃一杯酒,说,“不过你年轻,脑子又灵光,若日后果然中举,说不得真能得个一官半职的,届时不怕没有好姑娘相配,等等也无妨。”

    秀才和举人的身份、地位何止天差地别,能接触到的人当然也大不相同,不然为何那么多读书人高中后便想着休妻呢?

    这话晏同光不好接,反而问他,“兄长不过而立之年,正是读书                                                进取的好时光,怎不见下场?”

    “嗨,”王恒一听便摆摆手,自嘲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不怕你笑话,当初愚兄这个秀才都不知是怎么中的呢!祖坟哪能日日冒青烟?且进得这衙门,日日勾心斗角,营营汲汲,哪里能沉得下心来用功?圣贤书早忘光啦!愚兄这辈子就这样了,若老天眷顾时来运转,保不齐能混个典吏当当,拉扯拉扯亲朋好友;若不济,也就这么着吧。”

    谁不想皇榜登科跨马游街?可想归想,得有那个本事呀!

    晏同光心有戚戚,跟着唏嘘一回,见王恒喝得面色潮红,屋里又点着炉子,生怕气闷,忙伸手推窗透气,冷不防瞧见街上几个人也往这酒楼里来,倒有些面熟。

    王恒也欠身瞅了一眼,“啧,蛮牛出圈!”

    晏同光忍俊不禁。

    来的那几个跟牛旺算是一家子,不过牛旺是本家的,这几个应该是分家旁支的。

    见王恒只是取笑一句就完了,并没有日常说起牛旺时的愤愤不平,晏同光便问:“兄长似乎并不讨厌他们?”

    王恒咬一口羊头签子,吃得满口是油,“你说牛兴?他虽不是什么好货,睚眦必报,但不像牛旺那般爱招惹是非,你不惹他,他便不惹你。”

    之前晏同光打探牛旺底细,自然知道牛兴此人,只是涉及到深处,赵老三便有些藏着掖着,不肯细说,晏同光也不好多问。

    现在王恒话匣子打开,他便趁机多打探些,“他似乎比牛旺还大三两岁,又是户房经书,过两年牛旺任满,只怕就是他接班了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恒鲜少与人这样闲聊,加上喝了点酒,不觉谈兴大发,身体微微前倾,神秘兮兮道:“那牛旺有个妹夫也在刑房,素来唯他马首是瞻……”

    原来牛旺幼年丧母,父亲很快另娶,继室极有手段,哄得牛父将这个儿子丢在脑后,年幼的牛旺有亲爹却胜似丧父,只跟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兄妹俩情分极深。

    后来牛父渐渐年迈,却始终没能再生出儿子,又记起来牛旺,奈何此刻早已父子离心,哄不回来了。

    “因牛父之事,牛旺只对本家有点好脸色,旁支不过捎带着,倒是对妹子极好,亲自挑选人家婚配。妹夫家里做着买卖,对这个姐夫心服口服,叫往东绝不往西。”说得口干舌燥的王恒滋溜吸了口酒,“人家都说,牛旺有意扶妹夫上位呢。”

    “那牛家人能愿意?”晏同光问。

    “不愿意又如何?”王恒往嘴里丢了颗鹌鹑蛋,嗤笑道,“这是衙门的差事,又不是牛家私产,任由他们族里处置。况且牛旺已经往衙门里划拉了不少自家人,公里公道的说,做的也够了。”

    典吏交接非同小可,需得先有本房典吏、吏房典吏推荐,或人数过半的经书联合推举,然后县令通过,再写个专门的文书递交到所在州府,呈报给布政司衙门,期间没有任何异议的,才能由布政司发放执照公文。

    后续布政司衙门还会将更新的典吏名录连同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