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一根色泽明艳的红绦子在裴允之的背后摇摇曳曳，晃得他意乱。

    他走到裴允之说的那家卖河灯的摊前：“店家。”

    “小郎君可是要买河灯？”卖货郎眼尖，从衣着打扮上，一眼便看出宋启星并非小门小户，挑了整个铺子最好的莲花灯放在他面前，道，“这可是我这儿用料最好的莲灯，若是买下一盏，写上心上人的名放到河里去，定能比翼双飞，白头偕老。”

    宋启星拿起卖货郎递来的莲灯，似漫不经意问道：“这莲灯模样倒挺别致，买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卖货郎挺起胸脯，骄傲道：“那必须啊，就在刚刚，有两个长得跟仙人下凡似的人，各拿了一个。”

    “方才还瞧见您几位在河边说着话呢。”

    宋启星付钱买下那盏莲灯，问道：“可瞧见他们写的是什么？”

    卖货郎收了银子，即便心里疑惑，也不多问，只答：“我不识字，那高一些的公子写的什么我没看清，但没那么高的小公子在花灯上写了这个字。”卖货郎拿着毛笔，找了张做花灯的废纸，凭着记忆，在纸片空白处歪歪扭扭写了一个鬼画符般的字。

    宋启星拿着那片纸，只一眼，便知道那是何字。

    他眸光骤冷，面沉如水，将那纸捏成一团，转身就走。

    “哎，公子，你的莲灯落下了。”卖货郎急唤。

    但宋启星却根本不理他，手中的废纸团被越捏越紧，眸底寒光乍，淬着毒液，洇着嫉恨。

    ——为什么是霍劭？允之，为什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