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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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重点的答复,不动声色地避开花一夕想进一步了解他的视线。
可越是这样她越想知道那人究竟经历了什么,目前她对那人的了解,仅限于知晓他与清林宫有仇,后来才进入了望雪楼,那他的父母呢,兄弟姐妹呢,曾经的同门呢?为何这么多年都孤身一人?她也不是没有跟旁人打听过,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其实心底隐约有猜测,但她不敢在那人面前提起,怕又一次揭露伤疤。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的过往,他的快乐或是坎坷,想知道真正的他,而不是现在这种看似触手可及实则如水中月镜中花的关系。
她直觉那人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他应该如那些少年郎一样肆意,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不是偶尔暴露出的,如同身上担着千万钧重担一般的压抑。
每一个望雪楼的人都有自己的仇恨,即使她不能与他一起完成那些计划还是什么,难道心中的痛苦她也不能分担吗半分?难道她就只能这样不近不远地与他看似同行实际上各走各路吗?难道她连一窥那人来时之路的资格也没有吗?
在酒精的作用下,那些白日里隐藏得极好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她这样想着,在姜洵眼中,对面的人不知为何嘴角微微下撇,像是委屈一样。
“怎么了?”姜洵有些疑惑的问。
花一夕安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难过……”
“难过?”
“嗯……你一个人走了那么久……多累啊,你也可以不用自己一个人扛着那些仇恨啊,说出来,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啊。”
姜洵拿着酒杯的手顿住,其实他原本觉得没什么,但是当有人关心时,那些曾经认为理所应当的事情好像都变成了莫大的委屈,紧接着他就感到鼻子一酸。
在泪水丢人地聚集起来前,姜洵垂下眼眸,掩饰地笑了笑,“行了啊,别提那些事儿了,咱俩什么关系啊就一起扛。”
“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花一夕猛地抓住姜洵的手腕,连带着桌子也晃动了几下,姜洵错愕地抬头,撞进那人的双眼,其间的亮光炽热得能把人烫到一般,而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不要说,不要说,姜洵觉得自己在那人直白的目光里几乎无处遁行,心脏在胸膛里砰砰的跳动。
过了几秒,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姜洵轻轻挣开花一夕的手,偏过头说:“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
花一夕的手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整个人却都暗淡下来,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姜洵不忍心地开口道:“小夕……”
花一夕蓦地站起身,径直走到姜洵床边,背对着他躺到床上后,用被子把全身都蒙了起来,姜洵看着她的动作,闭了闭眼,终究什么也没说。
把桌上的残羹收拾好后,姜洵给自己在地上简单铺了层被褥,吹熄了灯,他借着月光看向床上那一团,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她,明明有很多次机会,他可以明确地表示拒绝,像以前一样,用冷漠地划清界线,把不必要的牵连拒之门外。
先前不是没有人动过这种心思,那时他是怎么答复的?
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时,那个姑娘同样是个倔强的性格,再三拒绝无果后,他便收拾包裹离开了那里。
从那之后他就想了个办法,在一个地方只待半个月左右,在产生太多牵绊之前就离开,换到下一个地方。
那这次有什么不一样?
也许是曾经的一面之缘,让他终于在这举目无亲的世上得以有种见到故人的感受,因而拔剑相助之时,鲜少冲动了次。
至于后来的什么为了救命之恩陪她,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白日里骗骗自己也就罢了,但夜晚给人一个奇怪的错觉,好似伪装都可以卸下,真心都可以吐露。
也逼得他正视自己的内心。
究竟是为了什么伴在那人身边呢,姜洵有些想笑,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了,大抵是奔向那个注定的结果太久,终究难逃世俗,想有个人来陪陪自己,哪怕是片刻也好。
可是现在,因为他的自私,终于恶果初显锋芒,那人被他伤到了,这一切都是他作茧自缚的后果。
倘若真如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单纯是因为皮相所致,倒也还好,他愿意就那么把糊涂一直装下去,扮演好一个默默陪伴的角色,她什么时候腻了,不想继续了,他也不会纠缠。
但是今夜的一番话让他害怕,那人太坦荡赤诚,衬得他更加不堪,这份感情太过美好,他配不上。
承诺太重,这条薄命,恐是给不起……
睡意渐浓,迷蒙之间,姜洵想,明天若是她不愿再理他,或者发一通火后摔门而去,他都从心底接受这种结果,是他咎由自取的……
次日清晨,不知是不是体质特殊,花一夕坐起来后晃了晃脑袋,倒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